众人一头雾水,却见那木偶从地上姿势诡异地爬了起来,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念出几句孩子们从未听说过的语言。晓肖发现自己的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卡在木门附近无法动弹。
这本书很神奇,何羡发现自己读到的文字都会在脑海里构成一个清晰的场景,并且能体会到主人公的心理状态,简直是一种形式上的共情。可是场景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书的后面是一片空白。
只留下了一个闪烁其辞的结尾——那些个小孩全部失踪,村里人将店主人绑在十字架上焚烧,黑烟满过深林,尖叫声和笑声。
何羡再往后翻,只看见一副画,画的很细致,让人第一眼就觉得这位作者并非只画了形体,甚至将画中人的灵魂都描摹了无数次之后,刻进画中。
这是一副背影,画上有两个人,一高一矮,一大一小。小的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黑袍,松松垮垮地耷拉下来,用红色的发带束起了长发。而大的则是一袭白衣,及地的长发披散,但是却很肃穆,从背影都能吧咂出生人勿近的味道。
他们行走在漫无边际的彼岸花海之中,占据了整副画面的大多是红与黑,于是白衣男子庄严肃穆的白色就格格不入地与红黑色遥相呼应。
何羡总觉得这副画似曾相识,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差点就要挣扎而出,只可惜破壳而出的前一秒又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
很神奇地,他的脑海里依旧过了一遍画面上的内容。只不过画上人的面目他始终看不清。
白衣男子是踩着祥云落入地狱的,他的周身带着朦胧的白光,有一只白毛神兽伏在他脚边,生了对羊角,全身上下布满了朱红色的条纹。
过了一会儿,那神兽突然开口了,是年轻男子的声音,不低沉也不明朗:“冥?”
被叫冥的男人踟蹰不前,这是孕育出他的地方,与他血脉相连的土地,可自他出生之后,就从未踏足此地。过了一会儿,他只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你就留着这,我去会会那孽畜。”
“是,神君千万小心,地狱之心太强大了。”神兽提醒道。
“嗯。”冥轻飘飘地走进去,过往的鬼魅饥渴地望着他,既觊觎他的神力,又不敢贸然上前。
那是一座极高的山,通体发黑,石头上爬满了从生的荆棘,无数鬼魂正向上爬行,可惜都不能坚持到顶部就让荆棘拉扯到魂飞魄散。山下边是深不见底的忘川河水,冥缓缓升起来,抬眼就望见了谣传是其貌不扬,嗜血如命的四不像。
那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生就一副苍白而无血色的脸,居高临下地觑着冥,他自出身就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地狱里的鬼魅都面目可憎:“你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