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夫把一只手覆在耳后倾听着,丹尼尔也照做。教堂的钟声似乎已经停了。
「钟还在响。」杰夫说。「只不过风向已经改变了。你看那旗子。」他手指着北塔,那里有一面金菊两色的细长三角旗正在风中翻飞。「等到风力变弱,你就会再听见钟声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凶兆。」
《贵族之血》038 (吸血鬼,h 慎入)
丹尼尔点点头,眼睛还看着克斯特比的旗子。园丁先生打开门,把锄头收进去,换了一把草耙出来,继续说。
「如果你想要参观城堡,得等我先把工作做完。爵爷最重视他的那座私人花园,不喜欢看见有任何腐败的东西,他要花开得漂亮、树长得健康。那些快要凋谢的、枯萎的,通通要在落到地上之前给拿掉。克斯特比男爵真是个怪人。我想你应该跟他见过面了吧?」
「嗯,见过了。」杰夫锐利的眼神又投了过来,丹尼尔不安地眨着眼睛。
「虽然他是怪人,」园丁先生又重复一次。「可是工资给的很大方。除了我没有其他人愿意干这份工作,因为我不是本地人,我不信这些鬼故事。你最好也不要信,年轻人。」
丹尼尔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紧张地绞了绞手,突然感觉到手上有湿黏的血液,不禁惊讶地叫了一声,连忙低下头去看自己的左手。伤口微微闪着光泽,在他仔细瞧的时候,新鲜血液又不断渗出来,盖过刚刚干涸掉的血渍。
杰夫拧着眉头。「嘿,这是怎么了?割伤啦?不巧希尔达回家去了,要不然就可以帮你贴块ok绷。厨房里有急救药箱,就在水槽下面。恐怕你得自己处理了,我这个人啊,最怕看见血了。」
园丁先生转过身去,拾起草耙,头也不回地喊道:「如果你还想参观城堡的话,四点钟在这里等我欸。」
「谢谢你。」丹尼尔还在查看伤口,有点心不在焉地回应。伤口并不疼,可是鲜血直滴的画面让他觉得不舒服。他赶紧用右手握住左手,举在胸前,到厨房去找寻急救药箱。
不用花多少时间就把伤口清洗完毕,然后擦乾,可是要替自己缠上绷带却很困难。涂在伤口上的消毒药膏刺的生疼,一边扭着身子一边替自己包扎,还要留意血液循环的问题。
他曲伸着手指,感到伤口拉紧。丹尼尔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好像是电视影集「急诊室的春天」里的临时演员,差别只在他们的绷带总是缠得很好。但至少现在还能暂时应付一下。唯一感到欣慰的是,伤的是左手而不是右手,否则还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做笔记呢。
发觉自己此刻并不像往常那样非常期盼回到礼拜堂进行研究工作,于是决定走路到村子里,去确认一下小羊酒吧的老板是否收到了亚当的讯息。
丹尼尔走出城堡,回过头去看大门在身后阖上。口袋里有一把钥匙,用裹着绷带的手把玩了一下,然后就动身沿着小径走去。
克斯特比城镇离城堡不到半英里远。城堡要塞是附近最大的主要景观,巍峨地伫立在高耸多岩的海角上,海角像一只尖鼻子那般往大海突了出去。往南边,许多石块堆积在小海湾内,海浪不断地拍打着,白色泡沫在海面上起起伏伏,也冲刷出许多岩屑。往北边,连绵的海岸是一片宽阔的沙滩。
马路沿着海岸线延伸,在村庄附近拐了个小弯,丹尼尔记得曾在星期日的夜晚经过此地。他饶有兴致地去看农舍、小平房和那一群带有一九三○年代风味的屋子,这些就算是克斯特比的闹区了。所有庭院里的草坪都修剪的整整齐齐,他在心里笑了,怀疑杰夫是否负责维护村子里的每一寸草地。
他听见了圣爱登教堂的钟声,教堂在村子的另一头,被墓地里的树木给遮去了一大半,屋顶上的尖形顶饰和尖塔是他唯一能望见的,于是丹尼尔打算去过酒吧之后再到教堂看看。
到了小羊酒吧,只见两辆车停在外头,在这样的下午时分,酒吧生意似乎不怎么好。不过,他也不确定乡下的饮酒时间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丹尼尔先是在门口那块写着「欢迎」字样的擦鞋垫上蹭了蹭鞋底,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进入酒吧的时候,迅速低下头避开那低低的门楣,架着橡木横梁的天花板也高不了多少。屋内铺着深红色花纹地毯,所有家具──从吧台前的高脚凳到长沙发──都是用暗色木头制成。整个房子看起来很阴沉,他不由地在心里将此地和城堡的宽阔大厅做了个不公平的比较。
一首流行歌曲从遥远的收音机那头传了过来,角落里的宽萤幕电视机正在静音播放欧洲杯足球赛的精华片段,吊在横梁上的黄铜色马具闪着微光,倒挂在窗台壁凹处以及钉在门上的则是一束束晒干的药草。
丹尼尔四下里张望,除了酒吧店主之外,他是唯一的客人。
《贵族之血》039 (吸血鬼,h 慎入)
丹尼尔四下里张望,除了酒吧店主之外,他是唯一的客人。
柜台后,酒吧店主抬起目光招呼他。「午安,」他说。「我能为你服务吗?」
丹尼尔走向吧台,叫了本地苦啤酒和油炸马铃薯片。他早餐吃的不够,现在肚子已经饿了起来。付过钱,坐在一张搁脚凳上,用缠了绷带的手拿过酒杯。
酒吧店主对他努努下巴。「怎么,我们打仗啦?」
「只是割伤,不碍事的。」丹尼尔浅呷一口酒,开口问:「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