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谢叔迟疑了下,似乎不好说,“凌少爷想住我们冷府,这个……”
嘴里的点心真腻啊……
冷子琰眉头一个劲扭曲,“他不怕麻烦?”
谢叔脸上堆起了笑,“凌少爷说,不麻烦。”
120.
国葬定在七天后,有些言论直接指出国葬完毕,就是将军拔剑之时,甚至有人大胆猜测,将军会取代大皇子,登上国王之位。
此言论一出,京城人人自危,倒是有不怕死的学生游行示威,抗议将军的独断专行。游行演变为暴力冲突,三十八名学生受伤,两名武装警察被当场打死。第二天,军部强行镇压,两万名学生被捕三千人,伤百人,死九人。外国媒体将这个数字报道出来后,全国哗然。地方势力在某些有心人的引导下蠢蠢欲动,政局一片风雨欲来之势。
君痕一死,君家基本就是一盘散沙,虽然凤姨意图力挽狂澜,但她毕竟是女人,又是在君家没有名分的女人。哪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君家这次也是元气大伤,再没有第一家族的风范。旁支相继出场争夺财产,连君氏大厦也被恶意竞拍。资产分配不均,又引发兄弟相残事件。
相对于君家,冷家要好上许多,家主只折了条右腿,修养三天就坐上轮椅,被儿子推着参与家族会议。
不刻意看空荡荡的右腿,冷承风和以前相比无丝毫改变,依旧是雷厉风行依旧是赏罚分明。
主心骨在,就不至于人心惶惶,冷氏股价在冷承风出面后立刻飘红。
刚接过父亲担子的冷子琰整日忙得不可开交,经常是凌晨三四点才回来,七点就起,凌晔看着他尚未突起来的腹部,满脸忧色。
按他想法,这个孩子最好是立刻打掉,但冷子琰一听会三天没法下床,死活不愿,凌晔只得把徐睿招到冷府,贴身照看。
“最多挨到五个月,越拖延对身体损伤越大。”徐睿感叹,“其实是个很健壮的胎儿,你真不要?”
冷子琰哼了声,“问那个人。”
凌晔看看冷子琰,再把凌厉的目光射向徐睿,徐睿当即举起手,谄媚道:“哈……打,这孩子当然得打!”
唔……不是少主的孩子,不打才怪。
出乎外界预料,国葬顺利完成,大皇子登上皇位,成为王国第二十六任国王。
国葬之后是君痕的葬礼。
君痕生前风光,死后树倒猢狲散,来祭奠他的人寥寥无几。
冷子琰一大早就守在灵堂外。
可他只在远处看,不敢往近了去瞧。
他没脸见君痕。
闭上眼,耳里依稀有灵堂传来的葬乐,哀戚的,像能将一切都淹没……
有人敲了下车窗。
冷子琰转过头,笑得十分难看,“你怎么出来?”
“没见着某人,就说出来瞧瞧,看能不能逮住他。”秦轩拉开门,坐进旁边的副驾,他嘴里咬着烟,星星火光如他的脸般阴晴不定。
冷子琰从未见过秦轩如此不修边幅的模样,衣衫整洁,脸上却胡子拉碴,眼里全是血丝,显出几分凶残。
“我没想到他会死,我以为只是结婚。他骗我……哦,不,他连骗我都不肯。”他慢悠悠吸了口烟,转过头,冲着冷子琰的侧脸吐出去,语调里有种疯狂的冷静,“他看起来,太正常了。”
“他又不知道自己会死,能有什么异常。”难道还与你来场生离死别?想到这里,已经痛得麻木的心脏再度一抽一抽地开始疼痛。
就如凌晔所说,里面像有绞肉机,嗡嗡嗡地发出轰鸣。
“你不懂……”秦轩失神地看着前面,“他知道的。他们说好了的。为了君家他什么事做不出来?他什么事不肯做?!他死了,少爷才能活啊……”
最后一句几乎就是呓语,冷子琰压根没听清,“你刚刚说什么?”
“你比我好多了……”秦轩傻笑了下,抹掉眼里涌出来的泪,“在少爷心里,你至少和君家一样重要,可在他心里……我算什么?”
右手无意识地捏上方向盘。冷子琰不想和秦轩呆在一起,在那比较谁对于君痕更重要。这是个无聊而令人难堪的话题。秦轩有立场哭有立场伤心。他呢?他这个背叛了君痕的人,甚至不敢进去送他最后一程。
他没想到秦轩那么喜欢君痕,他以为秦轩只是君痕一时的床伴。
相对于自己近乎冷酷的平静,秦轩的失魂落魄才是痛失爱人的表现吧?
秦轩又冲着他吐了口烟,烟味里还有浓浓的酒味。
“要抽吗?”
冷子琰摇了下头。
“呵,也是,我听少爷说过,你对烟味有些过敏。”秦轩弹了下烟灰,低低笑道,“对了,你肚里的孩子如何,还没死吧?”
冷子琰抿紧了唇。
秦轩摇头,“有胆子与其他男人搞出孩子,就不要怕别人笑话,脸皮那么薄,怎么管好一个家族?”
怀孕算是冷子琰的逆鳞。他无法容忍自己像个女人一样大腹便便,更无法容忍野鸡带给他的屈辱。“我处处让你,是看在君痕面上,你不要以为……”
“我讨厌你。”秦轩打断他的话头,冷笑,再度重复,铿锵有力,“冷子琰,我讨厌你这种人!就因为是个贵族少爷,就可以随意玩弄别人的感情?你和那些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有什么区别?哦~”他忽地笑起来,“还是有不同,你喜欢被男人操,我差点忘了。”
见对方气得面色铁青,额上隐现青筋,秦轩心里忍不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