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底下任何一个人都会背叛他,但淮远不会……
这个想法,如今是多么的薄弱。
男人把手关上了门,将他与淮远隔绝在里面,这囚室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即便是在门外,弘毅也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淮远叛变,男人的这个举动相当危险,弘毅刚想阻止,可他看到的却是咣当合拢的大门。
弘毅沉吟,眼中冷意更甚,他不想让言无湛去冒险,可是这个问题,也只有言无湛自己能够解决。
不止是淮远的背叛,还有他们之间的事情。
弘毅靠在门口,他这算是帮言无湛把风?
这男人还真是会物尽其用……
不过弘毅知道,淮远是不会伤害言无堪的。
见到言无湛,那副将吓了一跳,不过再看他只身前来,副将的眼神就带上了几分深意,以他和淮远的身手来说,把这男人“偷出”军营不是难事……
看样子,他要立大功了。
副将的视线转向淮远,他刚想示意淮远将他放开,后者就回了头,锋利的匕首再一次对准他的胸口,不过这次不是为了撬开铁锁,而是直接插了进去……
副将两眼一瞪,连个音阶都没发出来脑袋一歪就一命呜呼了,淮远漠然转身,他的动作又快又狠,副将死了,他却是没溅上一滴血迹。
这次,屋子里真正意义上的只剩他和言无湛两人了。
“这也是傅东流的意思?”即便淮远放了那副将,他也没办法离开军营,这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情,为防止他将傅东流的事情泄露,淮远来此根本不是为了救他,只是灭口而已。
不是冲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竟是能做到这一步,这让言无湛意外的同时,痛心到麻木。
“不是,”淮远摇头,“我自己想做的。”
“为何?”言无湛想知道的,不止是他这么做的原因,更多的,是想知道淮远为何要背叛自己。
血从已死的副将胸口缓慢流下,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腥气,淮远沉默已久,直到副将的脚下多出一滩红色的液体……
那始终紧抿的唇,才缓慢张开,可是淮远的话,却让男人瞠目结舌……
“傅东流和我说,他有十成的把握取你性命,即使他战败,你也非死不可。”
男人停顿,尽管他拼命压抑,但这一句话,还是带着不小的怒意,“这种话,你也信?”
是他听错了还是淮远脑袋出问题了?!
淮远一直在他身边,他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淮远的一切他比谁都了解,他的聪明机智不输给任何人,他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这么糊涂的事情,不会是淮远会办出来的。
除非这家伙被人人控制了,就像是上次企图操控他的傀儡一样,可是,淮远的城府能力不输于他,这根本都不可能……
到底为何,淮远会变成这个样子。
盛怒与讶异中,落瑾的脸猛然从脑海中闪现,落瑾说过,一遇到和他有关的事情,淮远就不是淮远了……
“不信。”淮远否决了男人的猜测,这种冠冕堂皇的说辞他怎么会信。他也很好,没有被谁欺骗或是控制,他现在很清醒,一如既往的清醒,他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过傅东流有一句话说的对,你赢了,将要回去做你高高在上的皇帝,身旁的莺莺燕燕依旧无数。你若输了,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傅东流答应他,他只要皇位,不要言无湛的性命,只要淮远肯帮他成就大业,他就成全他们。
让言无湛成为他一个人的人。
傅东流让他选,是要一个变回皇上的尸体,还是要一个永远属于他的男人。
没有分享,没有争斗,只属于他自己。
这个,是淮远连做梦都不敢奢求的东西。
对淮远来说,比坐拥天下还具有诱惑的存在。
淮远一直辅佐言无湛,替他完成任何他想要完成的事情,这是男人的使命,是他喜欢的事情,那淮远就去帮他。
只要他想,他都给他。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他不是皇上该多好,但是淮远不在意,言无湛觉得高兴,他喜欢,那就够了……
看到喜欢的人的笑脸,让他宽心,这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可是现在不同了。
淮远当初想杀云扬,现在也想杀掉任何碰过言无湛的人……
他的东西,被玷污了。
这就是淮远的理由,可笑也疯狂。
从淮远表明心迹之后,言无湛就觉得他疯了,可是竟然疯的这样彻底……
拿全军将士,拿落瑾他们的性命当成筹码……
淮远又把他放在何处?
这就是他所谓的爱?
他与傅东流做的不是交易,是赌注,而这筹码,竟是整个南朝。
太荒谬,也太儿戏了。
男人拓步走向淮远,他扬手就打,这个动作一气呵成,他早已习惯,不过这次,他没碰到淮远那张俊美的脸……
淮远先他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即便身受重伤,淮远的力度也丝毫不减,他猛的发力,将男人掼到了墙上,男人的身体与喉咙一起发出了个沉闷的声响,而在他缓过来之前,淮远就压了上去……
他按着言无湛,狠狠的亲吻。
言无湛怒视着他,他将淮远伸到嘴里的舌头咬得遍体鳞伤,血腥味让这个吻愈发的疯狂起来……
就连唾液,都是红色的。淮远的伤裂开,与副将的血味融到一起,可是言无湛竟是出奇的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