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咬牙,决定选择信任。还没有抬腿,与将的声音又响起。“生生很快就会搬到我房中,他那的东西撤掉吧,免得留下手脚。”
仿佛一个雷直接劈在头上,闪电钻进耳中。我瞬间握着门把,动弹不得。一切都是摇晃的,有片刻我以为地震了。
洁儿说:“恭喜董事长,总算把事情解决了。”
“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让生生知道的好。他太单纯。”
我听了很久,但耳中嗡嗡作响,许多东西都没有听进耳中。就象被lún_jiān的时候一样。茫然又迷乱,嗓子干得几乎粘在一起。魂不附体站了半天,肩膀被人拍了几下,我勉强清醒过来。
站在面前的高大身影,是与将。“生生,你在这里站了多久?”与将微笑着问,神态与平日无异。
我颤动嘴唇,想说谎,可是沙哑的嗓子说不出话。
他的目光下移,停在我的手上。我想把手中捏着的窃听器藏在身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移动身体任何一部分的力气,似乎虚脱了。与将伸手,将我手中的窃听器取了过去。对着窃听器望一望,接着就把它随便地扔到废纸篓中。“生生,你进来。”
他拖着已经开始软绵绵的我,把我带进董事长室。我的脸色必定很难看。与将倒了一杯温水,送到我手中。我拿了就拼命往嘴里灌,又呛住,连连急促地咳嗽。
“慢慢喝,不要急。”与将坐过来,往我背上轻拍。
抚在背上的大手,忽然让我恐惧,生怕与将会忽然翻脸,将我活活掐死。我苍白着脸,连忙躲到沙发的另一端,警惕地看着他。
与将轻笑:“我以为你早就应该察觉,就不明白为什么你对我这么迟钝。”
不错,我是迟钝。不对别人,只对与将。
“没有什么要问我吗?”他慷慨大方地说,似乎随时准备提供所有答案。
我摇头。何必,我虽然蠢,到了现在把事情联系起来,哪一样不清清楚楚?对付与亭的所有开端,都是与将漏给我的消息。他每夜在另一个地方偷听我的电话,看我这笨蛋是否按他的计划行事。我以为自己捧起荣氏的新星,原来不过是被玩弄的木偶。
不过,我还有事情想问。“那天晚上,你为什么在厨房?”
与将说:“晚餐时,你的碗里抹了一种无害的化学品,会让人感觉口渴。”他笑起来:“其实荣家不大,你住在那里,要制造一个比较浪漫的会面,一点也不难。你总能避开与亭,当然是我在帮忙。”
我忽然发现黑框眼睛一拿下,与将立即变了另一副样子,我几乎认不出来。这么自信,这么强大,而且这么可怕。那一晚我也看见他不戴眼睛的样子,为什么当时却会觉得性感?
“我感冒那天,与亭对我动手,是你通知荣世伯?”
“不错,爸爸对与亭印象太好,其实破坏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要逐渐深入,慢慢腐蚀。”
我冷笑。生生,你何其可笑,居然还百般教导此人奸诈、阴险之术。哪料他的修为,已经登峰造极,天下无出其右。我轻轻磨牙:“荣与将,你故意让与亭进你的办公室,看见我给你留的字条,是不是?”我问:“你故意等他们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才扮成英雄赶来。”
“生生,你很识大体,知道吃了亏该怎么讨回便宜。我们真的是好搭档。”他的表情还真是又温柔又体贴:“不把事情闹成这个样子,没有这个机会,爸爸怎么肯死心签转让声明?”
哈哈哈!我甩手给他一个耳光,打得他的脸侧在一边。
与将昂然受我一掌,用指尖抹去嘴角的血丝,轻道:“生生,以后不要这样做了。”
他的话没有力度,却让我心寒。有生以来听过最精彩的威胁,当属此句。
我说:“荣与将,你故意让我被lún_jiān。”
与将说:“生生,害你的不是我,是与亭。”
我呆若木鸡望着熟悉的脸,忽然软倒在沙发上。与将,我愿意为你而死,只求你不要让我如此绝望。
与将要扶起我,我攥起拳头,沙哑着喊:“走开!不要碰我!”
“生生,你伤还没好,不要激动。”
我冷冷看着他,象落入陷阱的人看着头顶上的野兽。我站起来,摇摇晃晃迈开脚步。
“生生,你要去哪?”
我转身,鄙夷地回答:“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荣氏也已经到手。当然是功成身退,难道等着狡兔死,走狗烹?”
挺直腰杆,一步一步缓慢朝门走去。
我以为与将会拉一拉我,因为愧疚也好,因为阴谋暴露而恼羞成怒也好。虽然知道即使他现在立即跪在我面前痛哭,我也不会原谅他。但他眼睁睁,毫无反应、冷静地看着我离开,心里的难受又深一层。不错,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一切都是假的。他常常半夜溜进我的房间,不过是在玩弄计谋,说不定还顺便检查一下电话中的窃听器。想起这样一个可怕的人在床头,我居然安心入睡,毫无防备,自以为安全到了极点,真了让人不寒而栗。黄生,天下最愚最蠢的,原来是你。
我跌跌撞撞回了荣家,将所有的衣服胡乱塞在箱子里,惟恐多留一刻,提着箱子就跑。
荣家的仆人奇怪地为我开门,问:“生少爷,要不要安排司机送你?”
我黑着脸摇头。
“要不要打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