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宣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脚已经走出书房去了,再回神的时候便早已出了皇宫,脚踏实地之时,已然是到了安府门外。
啊咧,今天那个男人是吃错药了么,竟然这样就放我回来了!那之前又非得叫我去干嘛,给他磨墨!?
若宣混乱的走进自家宅子,一手又摸上了早准备好的小小暗器,既然一点用场都没派上,难道太阳今儿是从东边下去的么?
“小宣你在看什么?”
鹭南见若宣一回安府便是瞪着东边的那片天发愣,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赶紧上前询问。
【没有、没有,只是突然发现今晚上月亮可真亮啊!】
若宣回神,傻呵呵一笑,鹭南跟着哭笑不得,抬头望天,今儿晚上云厚,压根看不到月亮和星星,估计明儿也成不了艳阳天……
这几日,若宣的学习糟糕透顶,那些扭来扭去的走路方式和是不是要半勾起的兰花指他实在是学不来,每每行为粗犷总要招致一片笑声。
徐嬷嬷见不能总这么下去,便让若宣每日拿出半日学习之前没过关的,剩下半日继续学习新内容,学到女红的时候竟然也赶上舒雅夫人了,虽然两人绣得一般差,但好歹有个伴。
“瞧,我都说了吧!就知道你迟早能赶上我,我在刺绣这道坎儿上都绊了不知多少跤,没再一个月估计攻克不下来,这天赋呀,可真是害惨人了。”
舒雅一面绣着手中已然变得惨不忍睹的绣品,一面唧唧歪歪的感叹人生,若宣抬眼随意看了一眼,心想她刚才说的那一个月,应该还是个保守估计。
人说女孩子一般都细心,刺绣什么的简直就是得心应手,这笨蛋怎么的就老能把衣服绣品弄得个惨绝人寰!虽说若宣绣的那一坨也足够叫普通人目瞪口呆,但怎么着都比舒雅的绝品好上太多。
“你们俩啊,你们俩!”
徐嬷嬷痛心疾首的在这两个礼仪无能的笨蛋面前来回的转着圈圈,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教才好了。
“嬷嬷莫心急,让我来教教吧!”
晴雨浅笑着在一旁劝慰,待徐嬷嬷走后便给了舒雅和若宣一人一个板栗,没好气道:“两个笨蛋!”
“这儿得这么绣,别往那边上刺,得打结了!唉,别呀——”
“打结了!”
舒雅苦着脸,把那幅在刺绣高手的教导下,却仍然绣得如同狗啃一般的绣品泄气一扔,没好气的嚷嚷道:“不绣了、不绣了,这不是折腾人吗?”
又顺道扯走了若宣手里都的刺绣,左右看了看,吐了吐舌头道:“你也别绣了,没比我好哪儿去。”
“得了,我看你们俩都别绣了,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成的事儿,时辰也快到了,咱们出宫去吧!今日东街有个花灯会,一定很有意思,一起去如何?”
晴雨捉了个建议,立马得到了舒雅的应和,若宣想了想,见曹德胜今日还没有来,何不趁早溜了,叫李舜想留人也留不住?!
其实留住人又如何,不过为他磨墨,接连几日,日日如此,若宣还真有些纳闷,皇帝爹爹的行为越来越叫人摸不着头脑,可不管他想要如何,躲着总是不会错的。
入宫以来,若宣首次在天还大亮的时候成功出宫了……
韶阳城的花灯会一年只有一次,传说是为了祭莫当年肆虐了整个南诏国的妖花【即剧妻彼岸花,曼珠沙华】而创设的节日。
妖花当年花开遍地,段占良田,却又分外美艳妖娆,最终被天子一道焚花令,烧到差点灭绝踪迹,可它的美却依旧常留人心,也正是以为如此才会民风自成,出了这么个花灯会的吧!
卷二 出嫁篇 第六十七章
东街百姓齐集,车水马龙,各式各样的花灯沿街挂着,一眼望不到头,咋一看倒像是数只通体发亮的长蛇伏在街心,路口聚集了一些人在放焰火,跳跃照耀忽明忽暗的火光,又像是长蛇吐出的红信。
早知这么容易就提前跑出宫,昨儿就该与鹭南约好一起逛花灯会的!
若宣一面走着一面想,忽而又摇摇头。
鹭南最近为了加快调查无忧阁的事情,每日里都在奔忙,必柳说自己白天没回家,鹭南便是连饭都不回家里头吃的,就是晚上了,也是踩着自己大致回家的点才先一步进门,就算是约了,鹭南大概也是腾不出空的。
“若宣这心不在焉的,是在想什么啊!该不是多花些时间随我们出来,心里头却在舍不得夫君吧?”
舒雅一手执起扇柄,做花花公子状,轻轻将若宣下巴抬起,色咪~咪的笑着打趣。
【就想了,你想咋样!?】
若宣嘴角一勾,习惯性的挑起半边眉毛,舒雅拿着扇子的手一顿,突然红着脸收回手,尴尬道:“没、没想到若宣你男装打扮挺有看头的嘛!”
“是啊!我看你这辈子本该投胎做个男人才对,好个英俊的俏儿郎。”晴雨也不忘调侃几句,瞟了男装打扮的若宣,轻捂着嘴笑,道:“瞧着舒雅妹妹迷的,脸都红透了!”
舒雅见自己被打趣,不依的一叉腰,佯装生气,横眉怒目道:“晴姐姐你再乱说!人家可是有夫君的。”
要说这舒雅的夫君,就是若宣八年前还跟在太子身边之时见过的那个骑射师傅,名叫杜子腾,当年杜子腾与宝宝不对盘,还因为教课时有闲杂人等在一旁吵吵闹闹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所以当时一知道舒雅是杜子腾的老婆时,若宣的第一反应就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