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环视屋内众人,目光在南宫宁阁身上停了一瞬,然后缓缓点点头:“这事哀家知道了,哀家会劝皇上再做考虑的。”
劝了半天,见太皇太后总算是松口了,大家脸上都露出些欣慰的笑模样。
“难得今天诸位都过来了,真是好久没聚聚了,就在这里用过午膳再走吧。”
“谢太皇太后。”
“都是一家人,不用多礼,坐下陪哀家说说闲话,说到皇上,他年纪也不小了,登基五年,也是该大婚了,他整天忙于政事无法分神,你们这些叔伯长辈可要帮他留心一下,看看有什么好人选。”
“这个是自然的,自然的。”
南宫宁阁摸不清太皇太后的真实意图,也就没多话,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作为一个旁听者,只需要在适当时候点点头就行了。
过了一会有人进来通禀,西陵公主来给太皇太后请安。
“桃娘,你出去看看,就说哀家今天身体不适,让她改天再来吧。”
阙芷晴今天是来试探加告状的,但听完苏桃娘转述的话,袖子里的手绢恨恨地拧成花,皇上不见,如今太皇太后也不见了,虽然谁也没提昨日的事情,但态度已经摆出来了,不仅没有安抚赏赐,连一句暖心的话都没有,面子功夫都懒得做,摆明就是轻视,其实昨天的事情她有点后悔了,随行来的官员也说她太过莽撞,可那种情形下,她再不表明身份,看那些歹人毫不手软的样子,真怕他们会伤到自己,到底是她的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她可是大宁未来的皇后。
苏桃娘没错过她阙芷晴眼中的怨怼,也只故作不知,恭恭敬敬但不容分辩地将人送走了,小容王爷是皇上放在心尖子上的人,两个小殿下是太皇太后的心头肉,动了她老人家的心头肉,太皇太后即使原先有些想法,现在也没了。
与此同时,坊间也渐渐有些不好的流言传出来,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西陵公主那天的事情被人夸大再夸大,她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很快从一个皇上恋慕的绝色美人变成个仗势欺人的泼妇了,北原造反的消息传开,大家很快就将这件事情和西陵公主联系起来,都道这西陵公主真是个灾星,刚来还没过门就起了战争,以后真要娶回来,还不定出什么事呢。
这些事情渔阳都听说了,她努力回想,为数不多的的几次见面里,她只记得阙芷晴总站在众人后面,是个胆小怯懦,面色阴郁的小姑娘,可能跟出身太低,在家里没什么地位有关。
“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起风了,渔阳牵着云止的手走过仁亲王府的花园。
“娘,听不懂,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爹爹?”小姑娘仰着脸,每天追问着同一件事情,倔强的,执着的。
“快了,快了,很快就能见到了。”所有的准备已经就绪,现在等的只是一个结果。
“真的吗,娘,我很想爹爹……”
一大一小两个背影渐渐远去,暮春的花在她们的身后落了一路,春天即将过去,夏天马上就要到了,大宁景平五年的春天在盛京里似乎格外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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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宁与北原边境战事正酣,此时朝堂上也在经历着一次震荡,莫太傅突然上了折子,请求重审当年容亲王世子的案子,当年顾及与北原的情谊,容槿死后,那件案子后来被强压了下来,但现在想想其中还有颇多疑点,皇上命刑部调出当年的卷宗,发现确有很多蹊跷,里面签字画押的部分也有人指正是当年的刑部尚书杨文命人施以重刑后,容槿在人事不知的情形下被人强行按下的,皇上大怒,大理寺和刑部受命联合重审此案,并公告天下寻求当年的知情人。
令人意想不到的转折就在这时发生了,当年的容亲王世子死而复生,现身京城,随身带来的还有已逝北原越王慕亚的亲笔书信,信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写得一清二楚,这事还牵扯到了北原现在的皇帝慕乔,据说他在盛京做质子期间就谋划着对大宁不利,联合他人陷害容亲王造反,意图打乱兵权部署,削弱大宁的兵力。容亲王父子为了搜集证据揭露北原的狼子野心,将计就计诈死,忍辱负重,隐姓埋名多年。
证据确凿,案子并没有生出太多波折,经过半个月的审理,所有的事情水落石出,北原多年之前就心存不臣之心,勾结奸佞,陷害大宁的忠臣良将,密谋对自己的宗主国不利,原先朝堂上还有些主和派官员,力主对北原施以怀柔政策,使北原回心转意,经此一事,也没有立场再出声,事情明摆着,北原对大宁的图谋不是一天两天了,恩惠是打动不了他们的,朝堂上下主战派空前地强硬起来。
皇上亲自登门抚慰,容熙以身有伤病为由,不愿再入朝,皇上特别恩许他静心休养但仍享用亲王供奉,封原容亲王世子容槿为容亲王,容槿长子容景止为世子,容槿次子容行止为郡王,南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