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侯知道公孙隰朋和吴纠担心,所幸时辰还早,三个人就站在原地叙话。
邢侯给二人讲了一下整体的事情,雍巫在这次战役之中,负责的就是诱敌入阵,邢国利/用自己国/家有利的地形,不打算和鄋瞒人硬拼,而是先把鄋瞒人放了进来,鄋瞒的大部/队冲进邢国边境,还以为自己偷袭成功,正高兴之时,遇到了易牙带领的先头部/队。
易牙的部/队装作仓皇逃命,只是交接了一下,便转头就跑,样子很慌忙,鄋瞒人果然中计了,一路穷追不舍,结果进入了早就埋伏好的阵法之中,那地方多是沼泽丛林,本就易守难攻,早先还埋伏了邢国的大军,和派来支援的王子成父大军,一时之间四面八方将鄋瞒人团团包围。
鄋瞒人这才知道中计了,苍茫想要断后,后方也被易牙的部/队给堵上了,那些鄋瞒兵不可能向前突进,因为前方还有更多的邢国士兵,只好向后杀出重围。
易牙的先头部/队奉命拦住后退的鄋瞒兵,借着地势条件,虽然伤亡并不重,但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鄋瞒人也知道,鄋瞒人暗中放了冷箭,一箭便射中了易牙。
冷箭有毒,易牙当时从马上掉下来便昏迷了,刚巧陷入泥沼之中,后面的部/队想要求人,但是无济于事,鄋瞒人将易牙直接俘虏,快速撤退,一直退回了边疆之后。
公孙隰朋一听这个,易牙原来以为自己是白狄人,那些鄋瞒人是长狄人,但是白狄人和长狄人祖/宗都不是一支,之所以全都叫做狄人,只是因为当时周天子把北面的敌人都规划成狄人而已。
因此那些鄋瞒人绝不对易牙手下留情,若是再加上白狄人的干预,不知易牙会怎么样。
公孙隰朋呼吸都屏住了,说:“后来呢?”
邢侯皱眉说:“雍巫被俘虏之后,我很快便得到了军报,同时军报中言明,我军抓到了一个鄋瞒俘虏,似乎是鄋瞒之中的贵/族……”
邢侯让懂鄋瞒语言的人翻译,那俘虏当时不肯说自己是什么身份,颇有些宁/死/不/屈的模样,王子成父便效仿吴纠之前对付鄋瞒俘虏的方法,在那俘虏面前摆上了大瓮、刀子等等,让他自己选择。
那俘虏果然给吓怕了,吴纠的办法简直屡试不爽,邢侯也是因为这件事儿,所以对吴纠的名字如雷贯耳,一直想要亲自见一见。
那俘虏招认,他是鄋瞒国的王子,邢侯一听这消息,顿时觉得易牙有救了,便让使臣去和鄋瞒人交涉,用这个鄋瞒的王子去换取易牙的性命。
王子成父虽不同意这么做,毕竟他在出征之前,齐侯早有交代,雍巫是卒子,回不回得来看他的造化。
如今邢侯却要用鄋瞒人的王子,去换一个卒子,王子成父自然不同意,但是这事儿便是邢侯拍板,很快便让使臣出发了。
到底是不是王子,一眼便看得出来,当时易牙觉得自己也是白狄人的王子,但是伏击兵败之后,易牙顿时失去了所有族人的联/系,仿佛被人一刀斩断,而这个鄋瞒人的王子,即使变成了俘虏,鄋瞒国的人还是想要营救他,立刻答应了使臣的要求,交换俘虏,并且在十年之内,不会犯境。
王子成父亲自在边疆和鄋瞒国签订了盟约,并且用鄋瞒王子换回了易牙。
易牙换回来的时候伤痕累累,脸上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皮/开/肉/绽血粼粼的,有干涸的血迹,也有还新鲜的血迹,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就没有睁开过眼睛。
易牙换回来之后,王子成父让随行医官给易牙把脉,医官说是冷箭上的毒素入骨,一直没有清除,又被鞭挞,体力透支所致,若要施救,一方面需要解毒,另外一方面需要治疗伤口,但是如今条件艰苦,没有什么疗药和补品,易牙的伤势已经拖得太长,唯恐救不过来。
邢侯也听说了这个消息,他可不知齐侯一心想让易牙死在战场上,只觉得这个易牙骁勇还是硬骨头,便遣人送来了宫中最好的药材,还亲自到了阵前。
如此一来,有了疗伤圣药,易牙的命且保了下来,但是因为中毒太深,已经深入腠理,而且身/体虚弱,易牙一直没有醒过来,医官已经再三/保证,只要毒素清楚,定能醒过来,只是不知毒素还有多少日才能清除了。
吴纠和公孙隰朋听完,虽然齐侯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被俘虏”,但是他们已然明白了。
公孙隰朋抱拳说:“谢邢公。”
邢侯连忙托起公孙隰朋,说:“谢我做什么,雍巫保存了我邢国边境,我谢他才是,而且还凭空换来了十年和平,虽然只是空谈,毁不毁约暂且不谈,但是好歹也是有所收获的,打击了鄋瞒的气焰,也是我当做的,只可惜……可惜雍巫他受伤颇重,恐怕……恐怕日后便是再悉心调养,也不能上战场了。”
公孙隰朋倒是不怕这个,因为易牙本身就不是武将,只是他怕易牙会落下终身残废。
邢侯说:“二位不必担心,我的虎贲军跟随在队伍中,几日之后便能到达,如今已差不多进入齐国境内,不会遇到危险的。”
公孙隰朋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
邢侯正说话,就听到“公子,公子”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一个粉色衣裳的小宫女匆匆跑了过来,手中捧着一件毛披风,正是晏娥。
晏娥年纪不大,若是按照现代人的观点来看,晏娥还是个初中生,身材属于纤细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