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廉赶紧说:“这……时辰不早了,江公请入内下榻罢,斗廉守在外室。”
嬴豫笑了笑,说:“这本是斗射师您的房舍,嬴豫在内休息,斗射师则在外守夜,实在不成体统,再者说了,万一那细作又回来查看,岂不是露了马脚,还请斗射师一并入内歇息罢。”
斗廉不敢,其实不是怕嬴豫,而是怕自己做什么混账事情,嬴豫则是笑着说:“难不成,斗射师还怕嬴豫吃了您么?”
斗廉一听,莫名有些老脸发红,赶紧作礼请嬴豫进内室,自己也进了内室。
两个人和衣躺在榻上,斗廉灭了灯火,气氛暧昧到了极点,斗廉前半夜基本没睡,因为睡不着,后半夜酒劲儿来了,实在太困,也就闭上眼睛睡了。
第二天一早,斗家的人就忙碌了起来,因为今日楚王要来亲访,那是多大的荣耀,虽然斗家经常接受这样的荣耀,不过仍然不敢怠慢,外面人来人往的声音越来越大,斗廉就给吵醒了。
斗廉本是军人,因此十分机警,很快睁开了眼睛,结果吓了一跳,就看到自己怀中有人,嬴豫还在睡,趴在自己怀里伸手搂着自己的腰,俨然一副乖/巧的样子。
而且嬴豫睡觉和吴纠一样,没什么安全感,喜欢蜷缩着,就静静搂着斗廉,不只是搂着他,还抓着斗廉的带扣,斗廉感觉自己一动,可能衣裳要开……
嬴豫睡得很熟,可能是因为最近都很焦虑的缘故,他眼底有些乌青,靠在斗廉怀中,却无比的放松,露/出一些孩子气的青涩来。
斗廉看着这样一幕,突然才想起来,原来这位看起来风/流倜傥,运筹帷幄的江公,还没有到二十岁……
吴纠和齐侯今日要去斗家亲访,因此早上很早就醒了,因为已经入冬了,虽然楚地并不是很冷,但是天色亮的晚了,古人日落而息,日出而作,这给了吴纠一个理直气壮的懒床理由。
吴纠早上懒在被窝里,齐侯眼看时辰不早了,虽然现在日出晚,但是时辰可不晚,因此再不起来,就误了亲访的时辰,让斗家人在门口等着,实在不太好看。
齐侯勤勤恳恳的叫醒着吴纠,哪知道吴纠一勾,将齐侯直接勾在榻上,两手一抄,紧紧抱在怀中,使劲的蹭着,嘴里嘟囔说:“唔……大白你掉毛儿了么?怎么不软/绵绵的了?这样会斑秃的。”
齐侯顿时脸色青的不行,自己是小白,二哥将他认成了大白那只蠢狗。
吴纠醒过来的时候还十分迷茫,揉/着自己的眼睛,说:“什么时辰了?”
齐侯说:“再不洗漱就晚了的时辰。”
吴纠一听,吓了一跳,赶紧蹦起来洗漱,还说:“你怎么不叫我。”
齐侯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齐侯何止是叫了吴纠,还被当成大白撸了毛儿呢!
吴纠和齐侯匆匆从王宫出来,赶紧去了斗家,斗家的人已经在外等候了,国老斗伯比,还有斗伯比的夫人郧国长国女,莫敖斗祁,射师斗廉,全都站在门口等候迎接。
吴纠和齐侯下了车,斗家众人连忙下拜,吴纠将人一一扶起,笑着说:“诸位何必如此多礼?”
斗伯比说:“王上,请。”
吴纠第一个走入斗家,众人也跟在后面,斗伯比将吴纠请到前厅坐下来,斗家的人赶紧奉茶,众人这才纷纷落座。
吴纠呷了口茶,将茶杯“嘎达”一声放在案子上,这才笑眯眯的说:“想必各位也知道寡人这次的来意,一方面是因为之前学堂的事情,斗家出力不少,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私卒的问题。”
他这么明摆着挑出来,斗伯比斗祁和斗廉都看着吴纠,吴纠笑了一声,说:“最近有很多流言蜚语,说是寡人想要明抢私卒,不知诸位听说了没有。”
斗伯比没说话,斗祁因为是宗主,理应应答,看了一眼斗伯比,这才拱手说:“市井流言,不能相信,请王上放心。”
吴纠笑了笑,说:“也并非全都不能相信,寡人的确有削掉私卒的想法。”
他这么一说,斗家的众人有些吃惊,不是吃惊吴纠要削私卒,而是吃惊吴纠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吴纠又说:“寡人知道,削掉私卒是难为了大家,毕竟这些私卒是合法的,也是各家用血汗钱自己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而且斗家的私卒,为我楚国做了不少贡献,打了不少胜仗,但是……想必各位也清楚,斗家除了诸位这些忠心耿耿的人,也有浑水摸鱼的人,旁的宗族,浑水摸鱼的人就更是多不计其数,实在令寡人忧心。”
斗伯比仍然没说话,斗祁则是拱手说:“王上,私卒一时,在座诸位其实已经讨论过,都能明白王上的苦心,前些日子在演兵上,令尹捐献彭氏私卒,斗祁身为莫敖,本该也跟随令尹脚步,捐献私卒,只是……如同王上所言,斗家人多势力庞杂,斗祁惭愧,虽然身为斗氏宗主,但是并无挽天之力,恐怕若是将私卒上捐,可能会引起斗氏的不满,反而连累了王上的社/稷。”
吴纠点了点头,说:“莫敖忠心耿耿,寡人心中知晓。”
斗祁又说:“市井流言斗祁也听了不少,但是自从王上登基这些年,斗祁也是明白王上为人的,绝不会相信那些挑/拨离间。”
吴纠笑着说:“难得莫敖有这份心思。”
斗祁拱手说:“斗氏力挺王上削私卒,只是这个步调,恐怕不能太快,如今有贼子挑/拨离间,企图离间我们楚国朝/廷,恐怕王上还是要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