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抱着胸口哭道:“大爷,我也不知,我方在货舱里守着货,并无异常,谁知不知怎的,便被烟迷了,我知道不妙,冒死闯出来寻人给你报信,却不知贼人那样迅速,我未及报信仓库便着了。库里的东西见了火,轰隆隆全炸了,就是扑火也来不及了……”
“人呢,纵火之人是谁?”
“我,我……”王二嗫嚅道:“我猜必定是黄宗瓷那老畜生,要么便是宋清明那老鬼!一定是他们怀恨在心,大爷,您可得救救我啊……”
王重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当下便从身后抽出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王二心窝子里:“没用的东西,还想让我救你,呸!”
他狠狠啐了一口,被幕僚扶起来,阴森森道:“敢烧我的货舱,我这便让你们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让他们停下来,不必扑火了,让它烧,烧光了最好!”
“大爷,这……”
王重冷声道:“你去知府门前敲鼓,我顺昌海运货舱被黄氏海运、宋氏海运、钱氏海运、常春海运恶意纵火烧毁,让知府大人来为我们主持公道。”
“大爷英明,我这便去。”
顺昌货舱的大火烧了好几个时辰,才慢慢地熄下来,王重着人搬来一张太师椅,便坐在货舱正对着的空地上,面无表情地等着知府派兵过来。
去传话的幕僚满头大汗地跑回来,王重睁开眼睛,一双丑陋的白黑眼看过来:“知府呢?可是在点兵亲自前来办案?”
幕僚汗如雨下,抖索着不敢答话。
王重眼睛幕地睁大:“该死的东西,舌头找不着了么?”
“大爷,我们真的完了……”那幕僚噗通一声跪下来,抖着声音说道:“知府大人并未见我,只让门下传话,说咱们的货舱存的便是危险之物,如今天干物燥,便是管理货舱之人不谨慎,走了水,怎的能攀咬旁人。大人体谅我们损失了一笔银子,他深觉遗憾,只是今日身上不适,也不便前来宽慰,忘大爷念着家里的长者,勿要动怒伤身。又嘱我们日后贮存货物之时,必得千挑万选,那容易走水的东西便不要再存放了。”
王重听完这番话,一颗心愤怒得要炸裂了,却又不得不按捺下来,这一强迫着静下来,便又觉得冰凉。
知府的话言犹在耳,这明里暗里便是在警告他,做得过头了。货舱里存放的那些东西,让乔长白也不敢沾手。王重一面轻视这位所谓的福建第一人,一面又不得不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担忧。
王府派他前来,不是让他在福建当土皇帝的。往日他虽然纵情享乐,肆意妄为,却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为王府办的事情办得漂亮,王府还看重他,他便可以狐假虎威。如今,堂兄千叮万嘱吩咐要办好的军需之事被弄砸了,这消息一传回去,王爷该如何震怒。
“大爷,你瞧那边是谁?”
王重闻声看去,只见人群中,站着两个格外显眼的身影,一胖一瘦,胖的那个脸圆肥白,瘦的那个穿戴考究,不是他先头不放在眼中,势要收服的黄宋两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