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财吧,你就叫招财。”招财进宝,他现在主要还是得赚钱,最近京城传的风言风语已经足够让韩衡意识到,战事在即,他得有个安身立命的本钱,起码还得把“韩衡”他妈带上。钱当然是不嫌多,多了日子舒坦。
“谢主子赐名。”一大一小两个连忙又磕头,小的那个说话还带着浓浓的童稚嗓音。
韩衡守着招进来那一大群群演排练了快半个月,舞娘按照他的安排,把韩风也加入领舞,而且是居中最显眼的那一个。
“只是到时候,你也要穿女人的衣服,梳女人的发式。”韩衡私底下见过韩风两次,第一次之后,韩衡再也没有贸然把人带到卧房里去,惹毛了庄灵,那人逮着机会就像啃肉骨头似的,接个吻下嘴极重。
“都听兄长的安排。”韩风低眉顺眼道。
这搁在韩衡眼里,就是个小娘炮,但不得不说,韩风跳舞是真的一绝,要是走上反串之路,还有别人什么戏唱。
“这次听鸿楼请的都是些贵客,你那个李大人在不在受邀之列还不好说,”现在木染还没让他看到名单,想必是很头痛,“就算他来了,你也不用慌,到时候给你化个妆,他一定认不出你来。今天叫你来,是有件事想问你。”
韩风怯怯地抬起和韩衡如出一辙的桃花眼,眉头轻蹙,眼波微颤地瞄了韩衡一眼。
韩衡手里碾碎一小撮新茶,漏进茶壶,温杯,洗茶,碧绿的茶叶在水波里载沉载浮。这个过程最煎熬人,尤其是一个人心里兜着事的时候,就会愈发显得心虚。韩衡眼角余光瞥到韩风已经像椅子上有钉子似的,屁股坐不住。
这才倒出一杯茶,递给他,一面漫不经心地说:“既然你是我本家的兄弟,之前流落在外,应该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现在一家团圆,最近也是太忙,我一天天的都没法吃上三顿饭,忙起来弄两张饼就对付了,也没周周到到地招呼你。昨天想起来问了句,才知道你没住在薛园,你这阵子都住在哪儿?”韩衡关心道。实则他已经查过了,韩风眼下住在睿王爷府上,从来薛园的前两日就住进去了。
韩风畏畏缩缩地缩着脖子,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话来:“李大人把我送给睿王爷的嫡子了……”
韩衡眯着眼看他,拈起茶杯在眼前缓慢转了一转,没有错过韩风红透的耳根子和侧脸,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真要是个好南风的,都恨不得把他护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偏偏韩衡对这一挂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他只有对着庄灵那具大胸肌大d、雄性特征显着的硬汉身体才能激发潜在的性向。
“你说的李大人,可是礼部侍郎李佩。”
韩风瘦弱的身子又是一抖,轻轻点了点头。
这和韩衡查到的不谋而合,且背后有一件事,他觉得很有趣,嘴角忍不住就勾起了笑。恰好韩风抬头看他,水波盈盈地唤了一声:“兄长。”
看他欲言又止的小模样,韩衡眉一扬,“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像什么样。”
韩风迅速低下头,按捺着满心嫉恨,手指来回搓弄可怜巴巴的单薄的粗布衣袍,“其实不是我不愿意搬过来和兄长一起,是庄小王爷不让我搬过来。”
庄灵确实让乙未警告过韩风不让他搬过来,但经韩风的口说出来,话里的意思就变了。
韩风含羞带怯地瞟了一眼韩衡,“哥哥,我看小王爷是真心待我,和李大人不同,不像李大人,转手就能将我送给别人。小王爷他舍不得我,在……”
韩衡冷冷听着他说,同时也在观察这个突如其来的本家兄弟,和当时老朱带的画像里的人是很像,但气质风度神|韵却无一相似,画中的人一看就很疏淡,八竿子打不着的谪仙,谁碰了他一片衣角都该挨雷劈的款。
眼前这个,嗓音甜嗲,动不动就缩脖子缩手,看得韩衡心生厌烦。而且听着他话里扭扭捏捏的意思,韩衡更是怒火中烧火冒三丈,偏偏脸上还端着一副不动声色的架子。
果然他不是个靠脸吃饭的,他明明是个实力派。
“在小王爷那里,他待我温柔体贴,是个知冷热的人,而且……”韩风耳珠红得浑似要掉下一滴血来,“床上功夫也是一流,体力不知比李大人高出百倍,常常一整晚都要不够。”
韩衡猛地站起身来,才倒的热茶泼在身上也浑然不觉。
“兄长?”韩风一脸天真的疑惑望着他。
韩衡嘴角一抹淡笑,却没半点温度,忽而,他干黄的面具上,淡得就像没有的眉毛向上高挑,“房里的事就不用告诉我了,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让韩衡拢在袖子里的手微微发抖,转念之间,又觉得真还是没什么关系。
庄灵以二十五岁“高龄”,放在这个年代,别说跟人上个床,他就是妻妾成群也是该。只是一面殷切地追求自己,一面又毫不顾忌上了别人送过去的小倌,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一个念头已经在韩衡脑子里成形,他转过脸,又挂上了懒洋洋的笑,“你回去好好准备过几天哥一定把你捧红,对了,完事隔天晚上,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吃顿饭,我娘想见见你。”
韩风眼神激剧闪烁。
韩衡想着心事,压根没注意。
一连数日韩衡都没给庄灵个好脸色,索性庄灵还就不过来了。
五天没露面,韩衡不着急,碧根却急得团团转。深夜给他主子备下热水洗澡,该回避却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