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尧脸上担忧未褪,轻轻叹了口气,搓着手道:“等皇宫里烧起来,禁军肯定会封锁皇宫,事关生死,等不到人回去报信,陆晟坤一定会狗急跳墙。”
“正是,到时候他不反也得反了。现在我只担心一件事。”韩衡微微皱起眉,“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我发现陆晟德对陆晟坤其实很是容忍,陆晟坤私下做的手脚他并非不知道,但他从没表露出来,也不打算削弱陆晟坤手里的权力。”
“你不用担心,就算陆晟德能容忍陆晟坤,这种容忍也是建立在他自己的性命和皇权没有受到太大威胁的前提下。一旦他知道陆晟坤不仅想把他拉下皇位取而代之,甚至和他的宠妃有染,即使不造他的反,将来也会助孙贵妃的儿子登基。现在他对陆晟坤越是包容,真相揭露时,他对陆晟坤的恨就越深刻。”
坐到桌边喝了口茶,韩衡食中二指抵着眉心,叹了口气,眉头紧锁着看徐尧,忍不住有些唏嘘之意:“陆晟德挺可怜的。孩子都不是自己亲生的。”
“这个问题上次我同你分析过。”徐尧耸耸肩,他离过一次婚,被妻子指着鼻子骂过一次,对丈夫冷落妻子以至于妻子不忠这件事,比谁都更有发言权。
“嗯,我知道,就是单纯觉得他有点可怜。那天薛妃那个事让我太震惊了。”
“薛妃什么事?”徐尧一脸莫名其妙。
韩衡喝了口水,眼珠转动,明显在想事情,过了会,他做出了决定。这事没必要瞒着徐尧,等火烧皇宫终成现实,也是要告诉他的。
“你看看这个。”韩衡爬上床,从床头木格中拿下一个小布包。
徐尧在韩衡鼓励的眼神里打开那个布包,里面是条珊瑚珠的手串,鲜红欲滴,不过也不算很新,有磨损的痕迹。
“这是什么?手串?谁的?”
“从宫里顺手拿的。那天不是死了个宫女,这是她最喜爱的一件首饰,我从这上面,看到了手串的来历,和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就是个手串,还杀过人吗?”说到这儿,徐尧突然顿了一下,话锋一转:“你能催动那个法阵,会不会和你手上的指环有关?”
韩衡抿了抿嘴唇:“其实我也想过,既然那位圣人的骨头在他已经死得透透的情形下,还能斩断制作指环的神巫四根手指,上面肯定留下了什么。而且那位神巫也说,它在等待自己的主人。”韩衡不由自主右手摸了摸左手戴着的指环,触感已经不是凉的,而是和体温一样的温度。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是一件大好事。”徐尧兴奋道,“无论他是用咒术也好,或者是别的秘术将巫力留在这枚指环上,你都可以化为己用。除了这个送魂阵,别的阵法你还记得吗?”
“呃……”韩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舔舔嘴唇,心虚道:“记得……几个吧,这也没想过能用,我就随便看了看。有些记得,不过一多半都不记得了。手札也没带出来,走得太匆忙。要不等回大梁的时候我再把手札带上。”
“回大梁?”徐尧没听韩衡提起过此事,乍然一听,难免惊讶。
韩衡神色凝重,显然已经深思熟虑过了,他郑重其事道:“我还要再找一下,观星塔里是否有其他线索,当时虽然我没留意,但我有印象,看见过和神女像有关的记载,虽然只有零星数语,但我还是想去找一下。另外,大梁后宫里有一个和我们一样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妹子,你不是说神女像可能有带我们回去的机窍。如果有可能回去,我想还是应该告诉她,让她自己选择是否愿意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还有就是……”犹豫了一下,韩衡继续道:“我告诉过你了没有?我是逃婚从大梁跑的,怎么说也应该……善始善终吧,我想把真相告诉君明焱。”
徐尧差点脱口而出“这不行”,明帝是什么人?六国之中最有权势最精明睿智的皇帝,他对国师的执念从他愿意接纳另外一个男人的儿子,承认为自己的皇长子,就可见一斑,说出来信不信是一回事,如果不相信,兴许还会以为韩衡中邪了,做出什么事情来还不一定。
韩衡仿佛看穿了徐尧心里在想什么,安慰地笑道:“放心,我不会贸贸然说出口,肯定会留意时机。不过想一下,君明焱对国师用情至深,如果我顶着国师的身份,让他稀里糊涂保护我当我的后盾,这太欺负人了。何况,如果有机会,我们总是要回原来的世界,他为我做的事太多,每一件都值得我诚心感激,真要是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有些说不过去。”说话的声音低下去,韩衡眼神有些发直。
“到时候再说吧,先把眼前的坎儿过了。”徐尧转了转手上的手串,朝韩衡眼前晃了晃,示意他接着说。
韩衡摸了摸后脑勺,猛地一拍脑门:“又走神了。对,这个手串。那名宫女是把自己捡到的一串扯散的珠子串在一起当做手串戴着,但这珠串,本来属于薛妃。是薛妃幼年时,她一个青梅竹马的小伙送的,当时两家住宅只有一墙之隔。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