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曾经寂寞空无的眼,那双开怀时睁开的漂亮得要把人吸进去的眼,明明已经渲染过色彩,如今黯然失色毫无生机,最后一点亮光要消散前,贺东脑海一震,恍惚回神手忙脚乱的把人猛地摇晃着,真的害怕这个人就此又一睡不醒般封闭了自我,声音也急促起来,“林,没事吧?林,小林,你别吓我。你是黑烟也没关系,我们把那些都忘了,以后在贺家没人敢动你。黑圈也不行,我贺东的人还轮不到他们来欺负。”
话入了耳,阎启林才仿佛大梦初醒般,强撑的坚韧也随着身子软了下去,心口到底没有再被划开伤痕,眼里酸涩得厉害,卸了力压在贺东肩头不肯抬首,只轻轻摇了摇头。
贺东知道他的意思是没事,可看不到他的脸多少还是有点心悸,心底只骂自己刚才犯浑,明明知道这个人一旦认了真就会全心全意,明知道这个人心底是多么的脆弱,也知道他能只身前来贺家还坦白身份就是做了决断,甚至口口声声说要放下过往两个人携手共度也是自己,可这才多么小的一丁点连坎坷都算不上的事情,自己就胡思乱想了那么多,还差点让他好不容易打开的心门就此封闭了,这么一想着贺东惊出一身汗来,手臂也紧紧的把人抱住,生怕他再出点差错,口里只好不停的做着保证,那些什么偶遇是否故意之类的想法早飞到九重天外去了。
阎启林被勒得生疼,半响才压下了思绪平了呼吸,也知道了贺东的意愿,说开了就好,自己是欠着他一个解释的,虽然他此刻口里说着忘记过去,但发生了的事情是不能抹去的,于是挣扎开点束缚,尽量平静的说:“一开始没认出你来,那天早上向你提出买玉佩之前收到了你的资料,刚开始只以为是同名,毕竟四年前我并没有看到你的真人,后来去查怎么都查不出更多关于你的资料,才联想到一起去。不过完全肯定还是你自己告诉我后才知道你竟然坐上当家的位置。黑圈是有规定不接各大势力当家人的单子的。”
“难怪你怎么都不肯接受我的帮助。”贺东的心思转了几圈没人知道,手上没完全放开只是松了点劲,还是非要把人圈着说话,听着他愿意从头解说,也回应着,想听听那些日子里自己没少受折磨而这个人却冷漠得让人咬牙切齿,是否也有另外不知的一面,想到也许受折磨的也不是自己独一人,心底带点坏心眼的希望别人也受点苦才好。
“也不完全是针对你,我不喜欢欠人什么,谁的帮助都不接受。”阎启林语气很急的解释,说完自己也不好意思,看贺东得意的一瞥他更是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急切了。
但是真没办法,阎启林想起那时候在得知贺东身份之后,更是生恐为小玉带去逃不脱的危险整日里惴惴不安,一次次改动计划想着怎么逃离,又为着难得有人对自己尽心尽力而眷恋,一边享受着他的温暖,一边心生恐惧生怕沦陷,还要顾及不知道是否会身份暴露,虽然为了复仇已经处于隐藏状态,黑圈把自己的名字都设了不接单状态。直到后来知道小玉没事,想着与贺东也是无望的,再说那时候怎么敢相信呢,一时间才心灰意冷一刹那选择了随波逐流。
要说阎启林真正下定决心追随贺东也是那次历经生死时,冰冷海水中只留下一抹温暖,霸道却温柔,中途强撑着清醒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才报了贺东的名字和电话,想着如果那人真的出现并救醒了自己的话,就相信人世间真有这么一个会对自己好的人,也给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那时候还以为贺东人在国外呢,不过真的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他,就知道此生逃不开了。
“怎么没想过趁机把我暗杀了?那时候机会可多了。”
阎启林一听,抬首快速扫了他一眼,又微微垂着头说:“没有。那次暗杀失败的惩罚已经受过了,任务算结了,黑圈也有规定不能向同一个目标出两次手。而且,不是和你做了交易?我不会言而无信还自找没趣对上贺家。”语气里怎么听怎么带着点小别扭,哪有人这么问话的,不过也正因为有这样的问话,才说明彼此心里真的不介意了。
“真的啊,没有一点舍不得才不下手?”贺东更坏了,戏谑的说,好像非要证明当时不是自己一个人自作多情。
“油嘴滑舌。”低低的声音很小声,贺东还是听见了,阎启林耳朵尖却红了,自己不知道而已,落在对面人的眼中那就是绝对不可抵抗的诱惑。
贺东只需要轻轻向前一点点就能勾住不停晃在眼底的耳垂,滑嫩柔软,微微的粉红,浅浅的舔舐一下就更红了,牙齿轻轻摩擦着,调皮的舌尖却向上描着耳朵轮廓。
他的呼吸粗重起来,在阎启林的耳旁如雷鸣般敲击着心房,不善此道的他趁着这个人手脚还比较老实,施展擒拿招式把他反锁着,自己挪了下位置退开一点距离,他今天要谈的话还没说完,过了今日要再提起自己也许都没有勇气了。
贺东挑起眉,一脸不爽的看着人,一眼望去愣怔了--彷如又见了第一次初遇时的那张脸,明明艳如桃李却冷若冰霜般无动于衷,隐忍的一股子禁欲气息,光滑细嫩的面上矜持的神色被脸颊处的嫣红打破,眼底压制着生理上的欲.火反应,带着誓不罢休的坚持,贺东挫败的示意他放开,自己伸手倒了一杯凉了的咖啡,咕嘟咕嘟灌了下去,把阎启林的阻挡也无视了,喝完,灭了火似地叹了一口气,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