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毛元寿那一番话,两人之间似乎多了一层隔阂。容玉曜想问又不敢问,而且自觉不懂得高妙的语言艺术和问话技巧。苏半夏闭口不提那就绝不会再提,起码在遇到他认为对的时机之前。
还好两人要联手做一件重要的事情,就那是帮王长啸灵体归一、复生返阳,否则大眼瞪小眼只怕会尴尬到死。
施法的地点选在家里当然不妥,吓着腐女姐姐和“弱”受哥哥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世上有些胆子小的人稍稍被惊就三魂七魄不稳,需要神婆巫汉帮助收魂,谁知道凤姐和洋洋是不是那样的人?
想来想去,还是请老朋友帮忙——去到童馨儿和向北的爱巢。
之所以选在这里,是因为向北做事一样谨慎靠谱有口碑,以及童馨儿身为魔女却历来重视发展和容家人的友好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恍惚间 恍然里
施法的过程严肃拘谨,法术的结果令人满意。
因为灵魂离体时间过长,就算身体被保存得完好且是原装货,灵体相合仍需要几天时间。
可想而知,照顾王长啸这活儿就留给了童馨儿和向北。
还好王长啸此时是个只能躺着连眼都睁不开且意识模糊的“活死人”,就算睡在隔壁也不会影响魔女和魔男的性*福和谐生活。魔族嘛,某方面比较开放,动静大一些会干扰到邻居啊什么的,你懂的!
不要以为容玉曜和苏半夏是两个不负责任的人,丢下王长啸不管不顾。其实王长啸已无大碍,只要到时间醒来就成了;而容、苏二人则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
容玉曜主动对苏半夏说出几天后要回一趟老家,想邀请对方一起去。
以容玉曜的性格,做这个决定或许并不难,但要他主动开口却不容易。他心里想着的,是要把苏半夏领回家让爹妈看看,好让二老有个心里准备;再就是,苏半夏和容家n年前的那些事,看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在容玉曜的世界观里,世上没有永恒的仇恨。他们容家世代与魔妖为战,难道是因为与魔妖两族天生有仇么?当然不是!
容家这么做只是为了消除那些邪恶的妖魔,以维持人类世界和谐。
同样的,那天毛元寿说出苏半夏被封印五百年之恨,在容玉曜看来,哪怕这恨意真就存在心底五百年,也是能够化开的。时间累积的某些东西,时间也可以使它秩散。最主要是,容玉曜相信自己能够弥合苏半夏内心的伤口。
令人意外的是,苏半夏远比容玉曜想象的深明大义:“我是和容家——你的先人有些过节,但那都是私人的事情,与容家其他人没有关系。而且,这其中牵涉到我们苏家其他人……反正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大约觉得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有点绕,苏半夏又说:“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之所以接近你们姐弟,就是想通过不战斗的方式进入容家拿回本属于我的东西。其它的封印之仇啊什么的,其实原因不全在你那老祖宗。不过,你得想清楚了,毕竟我是狐族之妖,和你一起回容家只怕会……”
“虽然过去五百年,但如果真是容家不对,作为后人我也会给你一个交待。”
容玉曜说话时音量不大,却是属于掷地有声的那种。他年龄不大,却从不空口开白条,不乱承诺做不到的事情。
苏半夏有些讶异,五百年前渣先祖的事情由一个面瘫后人给交待,这合理吗?
人类常说出了五福就不是亲戚,按这个道理容主曜完全可以把事情撇得干干净净。而且苏半夏自己已经说过不再追究了,容玉曜何苦这么执着?
有那么一秒,苏半夏一直含媚散魅的眼睛里充盈了四月的温暖:“傻瓜,你就不怕将来后悔?”
容玉曜没有半刻停顿:“我为什么怕后悔?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傻瓜。”
相同的两个字,一声比一声轻,一声比一声暖。就像四月的风,不消吹得如何使劲,就能让人感到最舒适的温度。
苏半夏第一次觉得,这个执着与自己对视的少年的眼中,藏了一些比钻石还要坚毅的透明东西。那个东西闪着宝光,竟能够引得他好奇心大起。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一旦眼神带着情绪,对视时就会……苏半夏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活了这么多年、见过了这么多事,居然会两颊发烫?
看着那只妖精面绽桃花害羞低下头去,容玉曜的心情岂是兴奋二字就可以形容?
介于少年与成年的十八岁男子忽然伸臂将苏半夏拥到怀里,也许是冲动,也许是蓄谋已久。
不管怎样,那股特殊年龄段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时,一向自如的苏半夏竟不知闪避,被完完全全包裹住,呆了。
恍惚间,眼前出现了奇异的景象。
那时,他还只是一只年幼的狐妖,在青丘古国的强大妖气结界下幻化成如林阿卫一般的奶包。
那时,父亲和母亲都在,大姐姐牵着哥哥和他一起在城南的青草地上打滚欢闹。
那时,那片四季不会枯萎的草地,在阳光下就会散发出如容玉曜身上这样好闻的味道。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啊?
记不得了,真记不得了……
苏半夏缓缓闭上了眼睛,借着怀抱的温暖轻轻蹭了起来,一如他幼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