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可奈何地瞪了瞪眼睛,目送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懒得跟他磨嘴皮子了,咒他遇见值班护士被扎昏了拖回来。我一边想着,一边又将盛粥的保温壶盖子拧上,拿了筷子准备先消灭自己那份儿,刚刚坐下来把碗端着吃了一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不大不小地响动。
姓陈的?我试探地叫了一声,悄无声息,没有回答。
犹豫了两三秒,还是暂停吃饭,把碗往桌上一搁,出去看个究竟。
一看不打紧,人没瞅到,却见走道不远处打横摆着具状如尸体之物。
当时眼前就黑了一片,几乎连滚带爬地冲过去,跪到地上抱起他的肩膀一阵猛摇,陈旭阳!?陈旭阳?!别闹了!你这混蛋少跟我开这种低级玩笑!
摇了两三下,怀里的人依然脸色苍白,紧闭着眼睛都没有反应,他受伤部位靠近后脑勺的危险区,如果是休克的话,多拖一分钟都会有拜拜的危险。我简直快要哭出来了,一边大喊医生救命一边扯着他的上衣死命往值班室的方向生拉活拽。
你这杀千刀的缺心眼儿!都叫你好好休息了偏要乱跑!这下好玩儿了吧!让你再得意!我看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突然轻微地呻吟了一声,谢天谢地这苯鸟还有知觉,我忙不跌地停了下来,抱起他的头对着脸就是一阵苍蝇拍,他的眉头很是吃力地皱了起来,虚弱地说,别……摇我,头好痛……
我马上去叫医生,你眼睛能睁多大就睁多大可千万别睡啊!我说完轻轻地将他的脑袋放到地上,立马一溜烟跑到了值班室,把在里面看连续剧看到入迷的医生拉出来,领着俩护士奔回原地的时候,他已经彻底尸化,不省人事。
我呆若木鸡地站在一旁看着医生就地检查,脑袋中白茫茫一片真干净,若是他一个脑溢血就这么去了的话倒还痛快,要是又给我来个千年沉睡,老天爷的这个玩笑就开得太高明了。
早知道,根本不管他怎么扯东扯西的,直接五花大绑一个星期,屁事没有。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医生站了起来,叫我帮忙把他抬进病房去,说,都正常,应该没什么大碍,呆会儿做个脑电波吧。
我忙拉着他说,他该不会又睡死过去了吧?
我可不能跟你保证,医生一开口就差点把我吓死,接着想了想又说,不过,这次应该只是短暂的昏厥,他头部本来就受过重伤,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至少一个星期不能下床,叫你们不听专家劝告,现在知道螃蟹真是横着走的了吧?
知道知道,我无比谦虚地做小鸡啄米状,然后帮着护士把这自食其果还害我们做善后的家伙抬进屋子里,放床上整理妥当后,医生大概是急着他那连续剧拉下的后半截,跟护士交代了几句就走了,临走之前给我扔下一句,这次他醒了之后,先给我躺半个月再说。
待续~~~~~~
番外篇〈痕〉
痕被吵醒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自家的门铃在响,开始的时候比较斯文,每一声间隔个五秒钟缓冲,到后来就变成毫不客气的催命音。我伸了个懒腰,一边佩服外面的家伙居然能把我罢工了半年的门铃按响,一边将脑袋缩进被子里,极为火大地翻了个身,牵动着身体突然的疼痛。
不加理睬的结果就是他很耐心地改做了敲门,我苦着脸睁眼想瞄下桌上的闹钟,却不幸瞄到一个和我掉漆的桌子很不搭调的高档打火机躺在上面熠熠生辉。
立刻翻身下了床,心想贵人真是多忘事,准是走到半路烟瘾犯了,一摸才发现他那价值起码四位数的打火机拉我床头了,要不奔回来拿,这一觉睡得可就够奢侈。
我连衣服都懒得穿,抓起打火机走到门口,一把将门拉开,正想把打火机塞他手里了事,手抬到一半却又缩了回去。
看着门外的这张体面的脸,一时还有些懵懂,他很绅士地笑笑,先开口,“没想到?”
我慢慢回过了神来,点点头说,“没想到。”
“也是,很久不见了嘛。”
“……不,只是有点唐突。”我上下打量一下他说,“怎么找来的?”
他笑而不答,“不打算欢迎我?”
我稍作迟疑,一侧身将他让进了屋。
“……用换鞋吗?”
“没那么多讲究。”
“好黑啊。”
“少给我乱开灯,交不起电费。”
“…………唔,好象还那么乱。”他大致扫视一遍后总结到。
“那还真是委屈您了,我这儿一向属于无管制地区,是没有宾馆舒服。”我说着走到床前,顺手把桌子上那一踏薄薄的钞票连同手里的打火机胡乱塞进了抽屉里。
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我感觉他的目光开始在我光溜溜的后背上来回游走,酥酥麻麻的。
“你平时就穿这样待客?”
“不好意思……”我随手从床上抓了件衣服就往头上套,“……我刚办完事。”
记得刚到这里的时候是晚上,坐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的火车。
没有任何行李,贴身的都没有,出来的时候只带了钱,似乎数目还比较可观,不过在到这里之前就已经弹尽粮绝了,最后的钱从票贩子手里买了张折价的火车票,也没特意想过目的地是哪里,只要是没去过的地儿就成。
从火车站出来后到处瞎逛了几个小时,完全陌生的城市,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