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日子再也撑不下去,我们不得已才起了念头将你送到孤儿院。怕孤儿院不收留你,所以我们就在圣诞夜的晚上偷偷的把你的襁褓放在孤儿院的门外。躲在角落里看着,直到有人出来把你抱进去,我们才含着眼泪离开。
后来依依的毒瘾越来越严重她都瘦得没了人形。我也实在没有钱给她去买毒品了就把她锁在家里。谁知道,那天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已经用菜刀把自己砍死了。
晓芸走了,依依也走了,我一个人实在待不下去。这才去了其他城市,兜兜转转最后在广州稳定下来。我也有想过要回去找你。可是后来我结了婚,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日子过得也很拮据,直到近几年才有了起色。
依夏,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不该狠心的把你抛弃在孤儿院里,可当时我真的没有办法,我们不能让你饿肚子跟着我们,而且依依毒瘾发作起来的样子太吓人了。我怕她会伤害你。身为母亲以后我才体会到晓芸当初的感受。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付出一切都是无怨无悔的。所以晓芸当年才会那么不顾一切的要生下你。只是我没有办法替你找到你的父亲,替你找出那个辜负了晓芸的负心汉啊。”
“谢谢你,夏香阿姨,我想妈妈和我一样都不会责怪你。谢谢你今天带我来这里,否则我还一直活在对妈妈的憎恨里。否则我还会一直误会着是妈妈不要我抛弃了我。今天能够见到妈妈能够知道妈妈有多爱我,我已经没有遗憾了。谢谢你,夏香阿姨,我和妈妈都很感谢你和已经去世的罗阿姨。”
刘夏香终于释然的点点头。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背负着良心的不安,我想她受的苦一定不会比我少。我不想去责怪任何人,如果说这是上天安排给我的命运的话,那么这一次我选择勇敢的面对。
“妈妈,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依夏现在不是一个人。依夏身边已经有了心爱的人。”
我握住修远的手,朝他露出一个微笑。修远有点惊讶,但是很快便紧紧的回握住我。
走到母亲的墓碑前,修远必恭必敬的鞠了一个躬。
“伯母,您好,我是白修远。我恳求您将您的儿子依夏交给我。我发誓今生今世会对他好。让他幸福。并且这一辈子只爱他一个人。请您放心吧。我和依夏一定会幸福的。请您在天上看着我们,祝福我们。”
修远回过头将我抱进怀里。温柔的双唇落在我的额头。我伸出手环住他的腰际,努力汲取着他的体温和气息。
是的,妈妈,依夏会幸福的,所以,妈妈您安息吧。
刘夏香望着紧紧相拥的我们转过头去拭去眼角的泪水。送走了夏香阿姨之后,我们便开始寻找合适的房子。我并没有打算在s市长留下去,只是刚见到妈妈,如果一下子离开心里十分的舍不得,所以我决定即使走也要带着妈妈一起走。我不能再把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里。
为了寻找属于母亲的回忆,我向夏香阿姨打听出母亲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如今再回到那里已是面目全非。母亲她们当年住过的临时矮房早就不见了踪影,眼下在原地建起的公房也已是十年以上房龄的旧建筑了。夏香阿姨描述过的那条坑挖不平,一到下雨天就会泥泞不堪的小路如今变成了狭窄的水泥路,六层楼的公房之间栽种着稀疏的梧桐。一条条晾衣服用的麻绳绑在树干上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来往的居民们都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我和修远。这种好像解剖青蛙一样的视线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都市人的冷漠是这飞速发展的大都市自身造成的后果。他们有旺盛的猎奇心态,也喜欢七嘴八舌的讨论他人的幸或不幸。仿佛不这么做他们的人生就会显得更加苍白下去。
为了能够更加靠近妈妈,我选择了这个治安并非很太平的老街区暂时安顿下来。为了不引人瞩目,我和修远只挑了一间足够容纳我们的一室户房子,伴有一间狭小的厨房和光线昏暗的盥洗室。
刚搬进去的时候的确招来了不少好事的大婶和年轻的女孩。我没有余力去招架她们只是缩在房间里看电视。每一次都是修远挂着勉强的笑脸将她们打发出去。
离开广州的时候走得很仓猝,因为我“归心似箭”,修远便草草的将烧毁的店铺廉价盘了出去。幸而先前买过一份保险,加之这一次的事故被警方定义成瓦斯泄露的普通事故,我们总算拿到了保险公司的赔款。虽然数目并不多但也足够挽回我们的损失。最让我遗憾的就是我没能挽救王子殿下,等到大火被扑灭的时候,消防人员只在废墟里捡出一堆被烧得面目全非烂棉絮。我的王子殿下,曾经承载着我对敬修满满的回忆和感情的它已经永远消逝了。当我亲手将它扔进拉级筒的时候我的眼前一片模糊,但是我不后悔。扔掉它,扔掉过去的一切,以后我的生命中就只有修远一个了。
修远计划着要带我出国移民,对于我想带着母亲的骨灰一同离开的提议也表示同意。斟酌良久,我们两人终于将目的地定在加拿大,但是比起澳洲来,加拿大近几年的移民手续并不容易办。所有幕后的事宜都由修远一个人奔忙着,我半点也帮不上忙。考虑到移民后的语言问题,我便报了就近的一家英语进修班去学托福。希望能够尽量减少将来可能在异国他乡发生的语言障碍。修远一边办理移民手续一边开始打临工,凭借他极其出色的语言天赋,他接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