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十三阿哥扫了眼他们,欲言又止地看向面前的青年。
君衡给了他们一个安慰的眼神,领着他们往布库房而去:“没事。”
进了布库房,三个人寻个地方坐下,现在离正式开始授课还有一会儿,他们正好能说会儿话,老实说,自君衡开府后,他们能叙话的时候并不多,如果不是专程来寻,大都只能匆匆见上一面。
“十三,有空多去景仁宫看看敏贵人,别老惦记着玩。”君衡垂眸,只唇角浅浅翘着。
十一阿哥心头一震,这才记起明年就是康熙三十八年,上辈子敏贵人就是此时去了的,念此他也帮腔道:“四哥说的是,从今天起……你每天都去景仁宫一次。”
十三阿哥瞅瞅这个、瞅瞅那个,见反驳不了,只得耷拉着头应了:“好,我知道了。”
“说说吧,找我有事?”君衡弹弹衣摆,抬眼扫过两个少年,在掠过十一阿哥时,眸光柔了几分。
“额……”十三阿哥这才来了精神,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他看了十一阿哥几眼,结果救助无门,只得自己上阵,“四哥,那个……之前在小汤山,我是说四哥救弘晖那会儿,不是……不是特别灵活嘛,所以我想……”
十一阿哥无奈地瞥了眼说话结结巴巴的十三阿哥,眼底划过些恨铁不成钢,一个事儿能说成这样,真是够有才的!
“哦,你是想让我教你功夫?”君衡懂了,唇边的笑意浓了几分。
“对对,四哥教我吧教我吧?”十三阿哥双眼亮亮的,百分之一百二十地期待道。
“教你……也不是不可以,”君衡故意逗他,看少年紧张地摒住呼吸,这才续道,“不过,只能在我府上,在宫里我是不会教你的。”
言下之意是,他只在人后教。
十一阿哥看十三阿哥兴奋地连连点头,暗自摇头不止,也就君衡没有开出很多苛刻的条件,不然这小子铁定一口全应了,简直够傻的,他都不想承认这是他最重视的十三弟。
“那是轻身功法,学起来不怎么难,你的资质也不错,想来不多时就能会了。”君衡顿了一下,又看向十一阿哥,“对了,你也学学吧,日后出门办差,若有个难处总是有些帮助的。”
“好。”十一阿哥应了,他本性偏文,上辈子就不大喜欢骑射布库,要不是祖宗规矩如此,只怕是个彻头彻尾的文弱书生。
“四哥四哥,何时开始?”十三阿哥急不可耐道。
“这样吧,从下次休沐开始,你们两个刚刚办差不久,想来不会多忙,我嘛……”君衡想到手中的事赶赶,这点时间也就出来了,便道,“同样没多忙,工部的事不多。”
十一阿哥有点怀疑地看他,工部的差事乃六部中最杂最头疼的,他竟然说没多忙?似乎去年粮种改良的事完了后,大炮、火铳的设计修改又成了重中之重,这样还不忙?
7776 他喜欢君衡?
大清早,十一阿哥去户部值房上差,即将到的时候就见八阿哥含笑看着一处,他心有诧异,便顺着那目光望去,只见一名素金顶子(七品)的官员,远远望着正要跨入工部值房的一道身影,观其模样和服饰,分明是君衡无疑。
十一阿哥着意多看了那官员几眼,便到八阿哥跟前问安:“八哥,这是瞧什么呢?”
八阿哥回神,见是九阿哥的同母幼弟,俊秀的脸上笑容越发明显,他的眼神古怪一下:“一个有意思的人,”他用目光示意那名犹在原地驻足的官员道,“那是四哥的故人,不过……四哥怕是早忘记他了!”
十一阿哥目送八阿哥走向吏部值房,不禁轻轻蹙起眉心,最后看了眼那名官员,暗自思索了一会儿,招手叫过跟着的柳方:“去查查那官员。”
柳方恭敬地应了,麻利地小跑开,虽然主子说得简单,但他跟了这么长时间,当然能轻易领会这个“查”的主要意图。
吩咐完这个,十一阿哥走向户部值房,边走边在心里琢磨,片刻间已有了不下六七种揣测。无怪乎他如此,实在是八阿哥方才那个眼神和笑容,总让他觉得很是古怪,像是看好戏,又像是隐隐的兴奋。
上辈子多年争斗,十一阿哥对这个“八哥”可谓是很了解,却从未见过八阿哥露出这种表情,事涉君衡,下意识地他就已经悬了心,想要弄个清楚。
即将回宫前,柳方回来了。
十一阿哥简单整理一下手头的东西,与同在一处办差的几位大人道别后,抬脚走了出来。
“怎么说?”十一阿哥边走边问,主仆俩靠得近,左右又无人,在其他人看来并不奇怪。
柳方弓着腰,小声回禀道:“那位官员名王庭之,乃江南豪族弟子,上一届科考中三甲第十九名,初在翰林院供职,年初调任工部,据说他精于算术,画工极好,自荐去工部当差,家里活动一番后便如愿以偿了,目前在四爷跟前做事。”
十一阿哥闻言眉梢一跳,这完全是莫名的,发现自己的反应后,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柳方小心觑了眼自家主子的脸色,低着头继续道:“奴才从别家大人的小厮那儿打听到,这位王大人出身极好,王家在朝中也有些人脉,与江宁的曹大人很亲近,但……但王大人年少时染了些世家子弟的习气,到京城后买宅独居,常请戏班过府玩乐。”
十一阿哥猛地顿足,明白了柳方话中之意,世家子弟习气?请戏班过府玩乐?哼,怕是喜好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