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咬着牙说:“客套话你还当真了。”
宾客来齐之后,司仪将一对新人请上讲台,然后开始讲一大堆煽情祝福的话。幼鹭很窘迫地站在沈越身边,四周全是陌生而喜庆的脸,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落入了一个深而巨大的陷阱。沈越在他耳边温和地安慰:“再忍忍,很快就结束了。”
沈越事先叮嘱过司仪,所以现场并没有闹得很过分,众人也没有和新娘胡乱开玩笑,只是要求新郎讲述两人的恋爱史。
沈越拿着话筒,将两人在大学的恋爱史娓娓道来。那时候他是研究生,儒雅斯文,苏生则是刚入学的小丫头,活泼可爱。
但是这些并不是幼鹭的故事,幼鹭一脸倦怠地站在沈越身边,十分不高兴。幸亏他长得好看,生气的时候看起来也很可爱。
大厅里聚了几百人,有的人听沈越的讲述,有的聚在一起低声闲聊,有的在给孩子喂奶,有的在自拍发微博。几个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穿梭其中,将饭菜端上来。
入口处走来一个穿黑色衬衫的男人,因为身材很高大,所以在一群服务生中有些显眼。
幼鹭盯着那个男人的身影,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亲近感。
沈越讲述完毕,几个男同事站起来鼓掌喝彩,又喧哗着让新人接吻。
那个男人的身影又不见了。幼鹭有些失落,听见众人的起哄,他求救似的看着沈越。
沈越也有些尴尬,但是这种场合也不好敷衍过去,他扳正幼鹭的肩膀,幼鹭急躁而生气地瞪着他,正要挣扎。沈越捧着他的脸颊,俯身快而轻地在手背上亲了一下。
众人哈哈大笑,司仪才宣布仪式结束。沈越和幼鹭坐在主位上,沈越的几个长辈笑着说新娘子是深闺千金,文静得可怜。又夸新郎青年才俊,前途无量。幼鹭听不出这话的褒贬,所以装作没听见。而沈越虽然满脸堆笑,心里想的是:这么多菜也堵不住你们的嘴。
一个服务生在旁边开红酒,沈越的父母则在讲述自己儿子在德国获得的诸多荣誉。幼鹭十分无聊,用手揪着裙子上的圆珠子,他感觉到身后有人,以为是侍者倒酒,就微微侧了身子。不料那人微微弯腰,握住了幼鹭的手。
幼鹭一惊,抬头看见了夏野,立刻惊喜地跳起来。夏野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拉着他沿着客厅的角落离开。
幼鹭提着裙子,跟在夏野身后,小声说:“爸爸,你来救我啦?”
客厅里十分嘈杂,并没有人注意到新娘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夏野冷淡地说:“你跟沈先生郎情妾意,用得着我救你吗?”
“不是,”幼鹭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娇滴滴地说:“走慢点,我裙子要掉啦。”
两人很快走出了大厅,走廊里只有几个服务生在走动,虽然表情很诧异地看着两人,但并没有说什么。
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沈越阴沉着脸极快地走出来拦住两人的去路,目光极快地扫过幼鹭和夏野紧握的手,开口道:“夏先生,怎么不进来喝一杯?”他去拉幼鹭的手:“苏生,快进来,该我们敬酒了。”
幼鹭极快地甩开他,理直气壮地说:“我不是苏生,我是幼鹭,爸爸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所以我不要结婚了。”说完看向夏野。
夏野点头,心安理得地说:“我和他有些事情没有解决,他暂时不能和你结婚。”
作者有话要说:
☆、女装
沈越气得要吐血,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讲理的人。他咬牙切齿地说:“夏野,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今天是我的婚礼,你不要来搅局。”
夏野耸肩,无能为力的样子:“沈医生,你今天不能结婚了。”
沈越暗骂他混蛋,然后凑近幼鹭,压低声音道:“我昨天晚上和你说的话,你全忘了吗?要是你跟他走的话,以后我再也不会见你,实验的事情,也彻底完了。”
幼鹭迟疑地看着沈越,又看了看夏野,然后鼓足勇气说:“沈越,实验和结婚没有必然联系。既然你承认我是幼鹭,就应该知道我是未成年人,不可能和你缔结婚姻的。”
三个人在走廊上剑拔弩张地对峙,夏氏父子摆明了要逃婚的架势,最后沈越先让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婚宴结束,我们再找个地方聊天。反正我们两个还没登记,要不要结婚你说了算。”
“不行。”夏野直接拒绝:“如果能等到婚宴结束,我就不会现在来了。”他看了看沈越的背后,然后说:“沈医生,我不想让你难堪,所以请你也不要把事情闹大。”
大厅里几个客人似乎已经察觉到事情不对,和沈越关系好的几个男同事不动声色地走过来,做好了打架的准备。
沈越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暴躁地说:“你们过来干什么!没你们的事。”几个男同事立刻簇拥过来,气势很足地站在沈越旁边,询问道:“沈,这个男的来干嘛的?”
趁着沈越和那几个人说话。夏野低声问幼鹭:“能跑吗?”
幼鹭猛点头,弯腰把曳地长裙抓在手上。夏野数了“一,二,三”两人飞一般冲下楼梯,跌跌撞撞地穿过一楼来来往往的人群,跑到酒店外面。幼鹭要往马路上冲,夏野拉着他跑到停车场,两人一起拉开车门,“砰砰”两声关上车门,那几个男宾客已经跑到停车场了,却不知道他俩坐的是哪一辆车。幼鹭弯腰趴在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