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项飞羽知道这人是故意的。胸前细微的疼痛令快活忽地涨了数倍,他压不住,粘腻精水喷了出来。
项飞羽一时乏力,连忙撑住自己,以免倒下压到了乔清的伤处。
乔清什么也没说,任他那根仍未软下的东西抵在自己腹部,抬手将项飞羽的脑袋压下来,吻了吻他。
项飞羽弄不清楚乔清的想法,但至少模模糊糊明白了一件事。
至少这一次,自己不会被领出去丢掉了。
第二日乔清仍旧因为不便移动,一切事情都由项飞羽来办。乔清让他在柴房里搬出些器械,又把这些东西的用法全都告诉他,吩咐他摆在谷口周围。
项飞羽做完之后回到屋子里,看到乔清在写信。信上许多字,他还没看清楚,乔清就收了起来。
“你把这信带去给小九,让他送到镇上的说书先生那里。”乔清说,“他懂的。”
“小九家在哪里?”项飞羽问。
“你过了后山之后便一路下行,在山腰处有一座破庙,只剩一堵墙。见到墙之后继续往前走,很快便能见到一个小院子,里头种着草药。那里就是小九的家。”乔清仔细吩咐他,“你在一旁藏匿好,等见到小九单独出现便把信给他。记得告诉他,最近不要再过来了,谷里头不安全。”
项飞羽拿了信,一言不发地瞅乔清。
乔清:“怎么了?傻到没听懂?”
项飞羽说不是。
他只是觉得奇怪。昨夜他本想也给乔清弄一弄,但是乔清不允。他最后和乔清一起裹着被子睡了,自觉比以往亲密了许多许多。但今日醒来,乔清的态度并没有任何不同。
“听懂了便快去。”乔清说,“回来还得做晚饭,饿着我了怎么办?”
项飞羽点点头,然后飞快凑过去在他额上亲了一口,转身就跑。
乔清:“……”
怎么办呢。他想,这回似乎又做错了,可这回也再不能把人丢掉了。
——
项飞羽离开之前去厨房给乔清倒好了药汤,免得他动了双手,让肩伤加重。
他以前也常做这类服侍人的活儿,对象是他的师父。现在做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心里头倒是十分高兴。
他从后山的路走了出去。
乔清的药庐位置隐秘,前后只有一条夹道,乔清让他安放陷阱与机关的地方是入谷的道路,后面这一条则是他从未走过的地方。
项飞羽心里已经打算好了,去的时候他必须慢走,一步步地将路记在心里,以免走错,这样回来时就快了。后山很高,但好在坡度尚可,他运起内劲攀爬,翻过去的时候日头已经快上中天。
他在雪地里往前奔走,倒也不觉得冷或热。内力恢复得很快,他一天比一天清楚。
这都是乔清的药的功劳。
山上只有兽径,而且也被积雪覆盖,项飞羽走得艰难,心中不由得佩服起小九来。小九在山里头长大,十分熟悉这道路,他的行进速度一点比自己快得多。
又走了半日,项飞羽腹中空空,如有雷鸣,此时才终于看到下方出现一处矮墙,正是那废庙。
说是庙已经不太合适了,除了那道墙之外,只剩满地碎砖乱瓦,被白雪盖得严实,浑似一座嶙峋的洁白山包。
那面墙倒是十分坚固,虽然塌了半边,但还能隐约看到上头描摹的飞天神佛。
佛们只剩了一半的身子,一半的手脚,一半的眼耳嘴鼻,气势已经彻底没了。
项飞羽在这里靠着墙歇了片刻,继续按着乔清的话往下走。
下面已经出现了人径,好走许多。
项飞羽抵达小九的家时,院里只有一个捡柴的妇人。
他记着乔清的话,立刻藏了起来,远远瞧着那妇人忙碌。
院子很小,房子也很小,院里还种着草药,剩下的一点儿地方便是柴禾堆,妇人把掉落的柴禾一根根捡起垒放好,之后便回了屋。
片刻后,小小的烟囱冒出了烟气。
项飞羽躲在干枯的树丛里看着,心里头突然有点想家。
不是云霄谷,是他小时候的家。
他早忘记了爹娘的模样,只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家住在一条江边。有渔歌白鹭,秋光粼粼。再往下细想,便都是云霄谷的事情了。
小九回家时,项飞羽拦住了他。见项飞羽认真得可怕,小九也罕见地紧张起来:“咋了?”
“有个信,让你送到镇上的说书先生那里。”项飞羽顿了顿,“说书先生是谁?”
“你不认识吗?”小九小声说,“是会写书也会说书的冯夫子。”
项飞羽不认识,摇了摇头,心中默默打定主意,等这风头过了亲自去镇上探探。
小九收好了信,神神秘秘地跟他说:“你来的时候经过那破庙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