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哥哥,襄王与子榛一样吗?”钰儿好奇的问。
夜景弦想想,“不,不一样,襄王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打人,而且,他很脏,一年都不洗澡,还有,他特别喜欢捉弄小孩子,子榛都怕他,你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起。”夜景弦随意编造着,尽量在钰儿心里留下襄王是个大坏蛋的形象。
钰儿果然吓的瞪圆了眼睛,拉住夜景弦的手说:“景哥哥,你可把我看好了,别被襄王捉了去。”
“当然,他若敢捉你,我就揍扁他......”
次日一早,夜景弦上朝回来换过衣服就准备出门,钰儿拉着他的衣袖百般叮嘱他一定要小心襄王,夜景弦轻轻拍拍他让他放心,然后就让他去找清秋玩。
巳时,夜景弦准时到达襄王府,夜岚启今年十七岁,去年才封了王出宫居住,夜景弦到的时候,没见到夜岚启,却见到了夜长希。
“岚启进宫陪母妃去了。”夜长希桌上备好了茶具,显然是在等客人。
夜景弦并不惊奇夜长希的存在,因为夜长希身体有疾,当初便谢绝了宪洪帝的赐府,再者他与夜岚启一母同胞,两人感情很好,夜岚启的府邸就是他的府邸。真正让夜景弦奇怪的是,给他下帖子的是襄王府,接待他的却是夜长希,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夜长希以夜岚启的名义下的帖子。
夜长希微微一笑,“不必想了,是我下的。”夜长希承认的倒是快,夜景弦面无表情的坐在他对面,夜长希眼前的水壶已经煮沸了,他把沸水倒入茶壶中,又迅速倒出,沉默着给夜景弦沏了一杯茶。
“请。”夜长希将茶杯放到夜景弦面前,面带笑意,夜景弦看看冒着热气的杯子,简单的竹屋,新沏的热茶,加上外面唯美的雪景,形成一幅精美的画卷,旁边没有伺候的人,仿佛偌大的襄王府就剩下了这两人。
夜景弦端起杯子轻抿一口,入齿清香,非同一般的好茶,可夜景弦并没有什么心情在这里喝茶,他从容放下杯子,开口道:“你找我来,所为何事?”
“自然是赏雪。”夜长希把夜景弦的杯子蓄满,说:“皇兄,此处是襄王府景色最佳之地,夏季绿荫掩映,冬季霜雪素裹,放眼看去,湖光山色自成一体,长希每每于此或品茶或读书,总会忘了时辰,或者,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那又如何?”夜景弦目光投向竹屋外的景色,确实,夜长希对美的理解比他深刻,襄王府的园林不仅草木繁多,更是修整的细致精美,比自家王府好的多。
“皇兄怎么如此不通情趣?”夜长希笑道,“饮茶之道在于随性,邀一二好友,驻山间,饮清泉,同赋诗书,此乃人生之乐也。长希出行不便,岚启那孩子总是嫌弃于此,长希便想邀皇兄前来,共享人生之乐。”
夜景弦不知他有什么目的,他与夜岚启都接触不多,跟夜长希更不相熟,他预感夜长希找他来此,一定有别的目的。
夜长希得不到回应,又笑了笑,说:“难道皇兄也如岚启一样,对此一丝兴趣也无?”
夜景弦渐渐放松,回道:“我确实不如皇弟有情趣,皇弟随性而活,该当更自在些。”
“哈哈哈,”夜长希大笑,他眉目一转,端起手边的另一盏茶壶,说:“皇兄,再尝尝这壶碧螺春吧。”
夜景弦在襄王府的竹屋,从上午一直坐到了傍晚,连午膳也在这里简单解决。夜长希一直在谈论着他精通的茶艺,茶喝了一壶又一壶,夜岚启始终没有出现,这更让夜景弦怀疑夜长希是有话与他说,所以才支开夜岚启。天色渐渐暗下来,夜景弦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既然夜长希沉得住气,那么他就更不能有一毫错乱。
整个环境静谧异常,只有夜长希侃侃而谈的声音。让夜景弦惊异的是,过来侍候的婢女竟然都谨守规矩,而且每次都是一壶茶见了底就恰好来添水,添过之后恭敬的行礼下去,从未迟了或是早了,也从未说过一句话。
第七壶茶已经见底了,夜长希没再煮新的茶叶,他面带微笑的看着夜景弦,说:“聊了这一日,皇兄可是有些兴趣了?”
夜景弦收回搭在窗上的胳膊,正襟危坐,道:“你叫我来,不会只为聊茶吧。”
夜长希笑了两声,说:“有何不可呢,茶之情,深究之人不多,却最是为我所喜,它蕴含着一种逍遥的精神,与道家道法自然的思想归于一统,以此博自然万物之妙,揽世间景致之奇,与天地共生,与日月同存。”
夜景弦心下惊讶,夜长希之语不像随意而出,但有什么深意,夜景弦还在苦想。
夜景弦正在暗暗思索的时候,夜长希忽然露齿一笑,道:“皇兄,长希送的礼物,皇兄可还喜欢?”
夜景弦猛然抬起头,眼神幽暗。
“呵呵。皇兄不必如此看我,皇兄所求为何长希知晓,既然我们目标相同,长希帮你一把,也没什么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