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回来的时候,总是满面春风.她会不停地说话,说自己的过往,说自己的家乡,说过去的朋友,说父母,兄弟,亲人,邻居.但她不怎么说现在.梅林问起的时候,她就会象娇羞的花一样,笑而不语,然后过上很久,才轻轻来一句"现在很好!不能再好了!"
她也会问起梅林:"艾莫里,说说你吧,你是什么样的人"
梅林就会轻笑着回答:"我嘛,跟你差不多,一个普通的小村里生出来的,过去也在王宫里当过仆人,你相信吗,我们俩挺象的!"
于是艾琳就会极其开心地一直缠着问下去,直到梅林举手投降.
吃完饭,艾琳在炉子边忙碌,她正在喝煮好的药.梅林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劈手夺了她的碗.黑黑的药汁泼了一地.艾琳吓得呆呆地看着梅林,脸色变得煞白,她实在忍不住又咳了起来.
"这是什么药,谁给你开的方子"梅林皱着眉头,面色很难看.
"这....这只是治伤风的药!"她惊慌失措,然后手忙脚乱地打扫起来.眼睛不敢看向梅林.
"你没有伤风!"梅林肯定地说,他的蓝眼眼因为眉头深锁看上去更深:"他是谁"
"你在说什么,哪个他,我听不明白!"艾琳呆呆地,一点一点地将地上的药汁用布吸干.
"这个!"梅林猛地蹲下来,胸口好不容易愈合一点的伤被他挣地又裂开一点,他用手捂了捂,弯下腰来喘了一下,他生气地用拳头砸了一下地面.然后抬头盯着艾琳的眼睛:"这个方子,很毒!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让他娶你,要不就别和他来往!总之别再喝这个东西了!"
艾琳煞白的脸变得更没有血色了,就象立刻就要死了.
梅林觉得自己的话有点重,就缓和了一下语气:"艾琳,"他说,"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了,你知道,我以前学过医.这个方子是避孕用的!但是艾琳,象你这样的好姑娘,应该珍惜自己,这个药真的很毒,如果那个人真的爱你,就不应该这样对你,你知道...."
"别说了," 艾琳叫了一声:"然后声音变得很小:"别说了艾莫里,求你了!"她又咳了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离开他吧艾琳!"梅林不肯干休:"这样的人不值得!"
"好的,艾莫里,好的!" 艾琳擦干眼泪,向他笑着:"你说得对,离开他!"
夜里,远处传来了很吵的人声,城西那边被火把照得象白昼一样.脚步声乱哄哄的.刚刚经历过动荡与死亡的人们,只要还有个可以挡风的门,都把它关的死死的,用东西抵紧.谁也不愿意到窗边张望.
亚瑟在城里转了好多天都没有头绪.最后在酒馆里,有人确定有个象他说得样子的人,从宫里被带进囚牢了.是啊,除了监狱,他还在能在哪儿!亚瑟暗骂自己.这么多天了,梅林动手术那天的可怕样子,一直在他脑子里盘旋.令人发狂.这样的伤在监狱里,他不敢想.他知道必须等到夜里才好行动.可可是每分每秒都那么难熬.
狱卒们很贪财,他很容易就进去了.那天晚上他杀了很多人,也放了很多人,在整个监牢里三进三出,几乎厮杀了整整一夜.可是没有梅林,哪里都没有.西城门的夜值被无声的干掉了,大部分贵族都是从这边跑出城的.旷野里的夜风冷得彻骨.这儿离城郊的坟场很近.因为天冷,所以那些来不及掩埋的尸体,气味也不是很大.
亚瑟躲在灌木林里,追兵出城追击四散奔逃的人们.他决定不去坟场查看,绝对不去.风地声音吹过耳边象鬼在嚎叫.亚瑟没出息地呜呜地哭了.
☆、黑魔法
艾特尔弗里特非常震怒,他派出了好几千人的军队向城外扫荡.德西的一些重要人物,本来可以拿来做筹吗稳定局势.....
艾琳扶着梅林,一个是女人,一个是伤患,两个都跑不快.不过艾琳很开心,真的很开心,"艾莫里,"她说:"上帝保佑我们逃过这一回!"
出城扫荡的军队太多了,天亮了,军队开始焚烧那些可以藏人的灌木.逃亡者们在遍野的浓烟烈火中,要么被烧死,要么无跑出来自投罗网.
亚瑟被呛得难受,他举起剑,大叫着冲出浓烟,朝迎风的放向跑去,一股骑兵立刻追上他.亚瑟的脸,脖子,手,所有露出肌肤的地方,都被烟熏得漆黑,整个脸上只能看见偶尔露出的白牙和闪光的眼睛.他转身,横劈,力砍,斜刺,干掉了好几个,抢了一匹马.他骑上马向最近的山坡跑去,烟让他辨不清方向.他随手砍翻几个追上来的人,举目远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