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她才继续道:“事情发生一日,起因原是小女子所待之处的十几米处,有一户人家的幼子不幸夭折。傍晚时分,几名和尚打扮的人来为那孩子超度。小女子虽知道那时已然没有了灵魂之说,那些和尚不过也只是面上念念经,给那户人家一些心理安慰罢了,但却因心中却仍抱有一丝期待的关系,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不远处那一幕——就在超度即将完成的刹那,其中一名坐在外围的和尚手上的佛珠不知为何突然散了,佛珠咕噜噜的滚落开来——恰巧一颗滚落到小女子埋骨之处的上方——小女子因为好奇伸手去碰,手刚碰到那珠子,下一秒便晕眩过去——再醒来时,就已经到了此间。”
“如此说来,繁花姑娘你是因为接触到那颗佛珠才来到这里?”
“正是,”繁花点点头,“等熟悉了这里之后,我也想过会不会是像禅宗说的,一花一叶藏着一个世界那般,我恰好进入了那颗佛珠的世界——后来却发觉并非如此,这里约摸是一个类似镜像空间的地方。”
“镜像?何解?”
“大概是说,这个世界,会因为来到这里的人的来处、背景和所思所想不同而变化成不同的世界——如果是一个来自我最后消失时的没有君王时代的人,那么在他的眼中这里大概就和他的世界差不多,甚至是文明比较超前的未来世界;如果是一个天地间有灵识的花精草木大约他的眼中这个世界又会是另一番光景——能够在看到同样的景象,且能够相遇的人大概是少之又少。”
“繁花姑娘之所以这般肯定,可是之前遇到过什么人?”
“嗯。”繁花肯定的应了声,“之所以今日会把大师你认作是一位修为高深的修者,也是因为如此——前些时日,繁花偶在一僻静处遇到一位安静打坐的老者,那老者询问了繁花来处之后,道了句‘女施主身上并无戾气,又更似有机缘在身,那么来到此间估计是天意使然,那么贫僧就权当没有瞧见了吧’,说完便原地消失了。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猜想,这个世界,并非就是梦境或是佛珠内须弥芥子的小世界等,而是一个类似镜像的中转世界——有机缘的人可以来到这里,而像我刚才所说的那位高僧,更是可以清醒的来去自如。”
“镜像的中转世界?”古路困惑的眨眨眼,“如果一切如繁花姑娘所说,那么,我为何来到此处?而这个镜像世界到底为何存在?”
“我想,这个世界之所以存在,大概是为了实现心愿吧。”
“心愿?”
“嗯。就拿我来说,大师你能在此处见到繁花,那么繁花大胆假设,你是因为有着和繁花相同的心愿才进到了这里——繁花的心愿和执念是因为一个人独自看着时易世变,一千多年后,世间再无鬼神之说,在无人听到感受到繁华的存在——或许就是这份虚无和不甘,对生死的依恋让我来到此处。繁花是如此,那么大师你呢?”
“我吗?”古路看着自己的空荡荡的右手心,迷茫的道:“我自幼无父无母,被师傅自山中捡回去在寺庙抚养长大。我所在的寺庙,名为‘古路庵’,据说是前朝遗留的庵堂,师傅怕麻烦,一直未给其换招牌,后来更是直接为我取名‘古路’——长大些后偶尔跟随师傅下山化缘,虽然看过很多野史和游记、才子佳人的话本,但我没有去过更远的地方,师傅也没有给我安排什么将来一定要走的道路——我不知情为何物,但师傅去后,夜深人静的时候,虽有小师弟陪伴,我却常有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虚无之感——山中无岁月,眨眼小师弟已年过十二,我也将近而立之年。那日,我在走廊行走之时,忽然觉得院中有异,抬头望去,却见平日里荒芜人烟的古路庵中,不知为何多出一座凉亭,凉亭四周荷花围绕,凉风习习中,一青衣公子手持一只青荷,另一只手负在身后,唇带一丝凉薄的笑意望向空中明月。不过一个瞬间,我眨眼的功夫,那凉亭、荷花池、青衣人便再也见不到。我本以为那是我话本看多之后的妄想,回去房中写下‘素影青荷水清浅,公子无情心头喜。月斜闲云古路庵,浮生六记璇玑辞’的一副字后,便将之放下了。隔天再去房中看时,那幅字画竟不翼而飞——以为是师弟淘气拿了出去,或是风太大吹走了。却不料,隔了几日出去镇上买米时,在一家字画店中看到了那副字,更匪夷所思的是,那副字的空白处,被人画上了一幅图画,画的正是我那日所见的月下凉亭、执青荷的青衣公子。我正要赶过去一看究竟,却不慎与一抱着女童的女子相撞,道歉过后,女子正要离开,她怀中的女童却指着小僧的光头不愿离去,最后在女子的解释中,女童塞给了小僧一跟红线串成的珍珠头饰。小僧无奈接过后,那女童这才随着女子离开。此时再赶过去那字画店,那副画却已经不在了——店主解释说是一位公子买走了。小僧对此事再无法释怀,却无法可解。无奈之下,手握那颗红线珍珠的饰品回到寺庙,那天夜里小僧入睡之后,便来到此处。然后,开始了长达三月之久的梦中生活——”
繁花听到此处忽地打断道:“大师在此间生活得不愉快?”
“啊?”古路呆了呆,然后立即摇头,“并非。小僧在此处有人陪伴,衣食无忧,甚至——”
甚至是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