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嫂子,别瞎喊。”陆夫人让杨芷兰先到一边坐下,冷声坚决的说:“我们陆家可没有承认她。居然还让我拿出证据?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证明阿辞就是长亭的孩子,否则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进这个家门的!”
陆安也在旁盯着阿辞的眉眼,若有所思的附和,“阿辞……的确不像是我陆家的孩子。”
虽然知道自己一直就不招祖父祖母的喜欢,但是阿辞年纪不大,听了这么直白的话还是会觉得心里难过。
正扁着嘴,感觉身旁一直牵着他的人紧了紧他的手。
阿辞抬起眸,正撞见云染柔和如水的笑脸,阿辞受到影响也跟着笑了笑,油然升起一股安心的感觉。
陆长亭也没料他们当着孩子的面这么过分,神色一凛,语调冷沉,“阿辞是不是我的孩子,我自己最清楚了,爹娘,我也希望你们能尊重我的妻儿,不要出口伤人。”
“长亭啊你就是太傻!”陆夫人一脸不忍他受欺骗的样子,斥责道:“芷兰多好的姑娘你不珍惜,偏偏要被这种狐狸精勾引,谁知道她在外面是什么样的境况,谁知道阿辞到底是谁的种?现在又不知廉耻的赖上你缠上你,你不听我的话,一心向着她,是要吃亏的呀!你,你怎么还能不经过我们的同意就擅自跟她成亲呢?”说着又一脸晦气的挥了挥手。
陆长亭淡淡的道:“我自己的婚事,自然是我自己做主。”
陆夫人被他这种毫不掩饰的冰冷态度弄得一滞。
往日陆长亭至少还能跟她保持表面上的礼节跟客气,但是现在他语气坚决,不容置喙,很明显是铁了心不再受他们的干扰。
看来他是真的被这个女人给完完全全拿捏住了,那这样芷兰的婚事不就泡汤了吗?芷兰都等了这么多年了,怎么甘心?!
陆夫人恨得暗暗咬牙,倏地就用帕子抹着脸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扑向陆安,哭诉道:“老爷老爷,你瞧瞧,我这么些年来一心为他考虑,他现在为了一个女人,就这样回报我,还跟我顶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不活了我……”
杨芷兰见状也凑上去,两个女人一齐呜呜的哭,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陆安手忙脚乱的安抚着,一边痛骂陆长亭:“你个不肖子,看把你娘气成这样,要是气病了可如何是好?!”
陆长亭漠然的偏了偏头,不说话。
陆遥也没管他娘,而是不时用眼睛扫向神情淡淡的云染,似乎有点舍不得移开视线。
云染对那边的哭戏不太感兴趣,牵着阿辞自顾自的走到一旁坐下,姿态悠悠然然。大概是陆夫人使了眼色,竟然也没人端杯茶来,陆长亭发现了,蹙着眉刚要吩咐,陆遥已经扬声道:“人都死哪儿去了?!怎么都不上杯茶?”
话刚落音,身背长剑的阿展端着一个精致的玉盏进来了,绕过满脸愣怔住的陆遥,走到了云染面前。云染接过,玉盏里冰凉的淡琥珀色的液体轻轻晃荡着,瞧着就非常消暑。
阿展目不斜视的站到了云染的身后,年纪虽小,气势凛然。
陆遥认出,云染手里的那玉盏颜色通透,瞧着名贵异常,貌似不是他们府上的东西。
“阿辞热了吧,喝点这个。”云染笑吟吟。
阿辞小小的喝了一口,推到他面前,软声道:“娘亲,你也喝。”
云染接过阿展递过来的折扇扇着,柔声道:“我不渴,跟你爹一起喝吧。”阿辞便听话的端着小碗跑去喂了陆长亭一口,陆长亭蹲下身就着喝了,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这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那边的戏没人理睬,可算是尴尬了。
陆夫人心里怒火窜起,正待开口,云染合了扇子,慢条斯理的截了她的话头。
“陆夫人,你说,让我拿出证据证明这个孩子是长亭的?”
陆夫人挺着胸膛,义正言辞的道:“当然,难道你以为我们陆家庄真的都是眼瞎耳聋之人吗?”
陆遥插/进话来,“娘,你这让嫂子如何证明?难道别人非要让你证明我是爹的孩子,你能拿出证据来吗?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陆夫人一听他的话,眼睛里几乎是一阵震颤的慌乱,她脸色清清白白一阵,潜意识里抚了抚心口才出声痛骂:“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当然是你爹的孩子,你爹知道不就行了,要什么证据?!”
陆遥道:“那大哥知道就行了,您怎么还非要嫂子证明呢?”
陆夫人没想到居然被自己的儿子给堵得无话可说,气得眼珠子都快瞪下来了,她攥紧了手帕强词夺理:“这女人来路不明,你大哥又性子太好拿捏,现在突然跑回来说成了亲,谁知道是不是被下了什么mí_hún汤?!我们这是在救他你懂吗?!你最好少给我插嘴!”
“说去说来,陆夫人需要的是证据,但是我实在拿不出证据来。”云染坐正了身体,状似眼神十分诚恳的求教:“陆夫人可是有什么办法检测还我一个清白呢?”
“——当然有!”陆夫人就在这等着他呢,头一昂语气很重,一字一字的道:“验、血、石!”
验血石云染也曾经听说过,据说验出来的结果非常可靠。现在说要就立刻有下人去拿,看来陆夫人是早有准备啊。
就算他这回不来,陆夫人恐怕也是想动动手脚,用这个所谓的验血石将阿辞给赶出去吧。
云染轻轻的抚了抚紫纱袖,压下眸中的森寒之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