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原地,骤起眉头反驳说:“胡说什么。”我们之间的深厚感情是建立在末日环境之下,现在的他,跟我就是兄弟,这样联想兄弟的感情,那也太缺心眼了吧?
系统淡淡接腔:【最好不是,不然,你可是有相当大的苦头要吃啊。】
我没理解他这话,忙着捂住嘴巴。
沈曜文回头,满眼都是担忧,摸摸我的脸说:“我知道你很讨厌医院,厌倦从小到大去医院了,但身体有事是不能忍的,真不行,就一定要告诉我,我答应你,我不带你去医院,咱们去别处检查去。”
我只觉奇怪,不去医院能去哪儿,他没说,我就没问了。
沈曜文本来想带我去中餐厅,我比较喜欢清淡的中菜,可现在的我怎么受得了,直接说要去法式餐厅吃牛排。
然而我却忘记了一件重要大事。
我看着一整张写着英文的菜单,顿时愣住了。
英文对我来说已经太遥远了,别说英文了,中文我能说清楚已经是奇迹。
我已经等不及,只认得几个牛排单词,便把那几个都点了,吞吞口水,迫不及待说:“四成熟。”
高级的法式餐厅都是非富则贵,他这个年纪的,就算不会英文,理该能叫出几个法式餐点,否则来这种地方吃饭只会丢人现眼。
沈曜文面色沉重按住我的菜牌,面带笑容跟服务员纠正说。“十成熟,谢谢。”
“我要四成。”我强忍住分泌的口水液体,嘴角抽搐,面色狰狞了也不自知。
沈曜文沉默半晌,用意味不明眼神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了,强忍住收住表情,系统直接说:【答应吧,你跟以前落差太大,会遭到怀疑的。】
【……嗯。】
我不大高兴勉强点头,既答应了系统,也妥协了沈曜文。
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第一份上桌,闻着那股香味,我手指都是颤栗的,那瞬间,我已经忍不住了,差点就要上手,忍了又忍,拿起刀叉,生硬地跟用锯刀似的摧残肉块,随意切开就塞进嘴里。
我享受着这一口美食,十成的肉块没有血腥味,却依然让我留恋。我赶紧闭上眼睛,差点因为激动而流下眼泪。
额沈曜文一直盯着我看,看出我真饿的慌,并没妨碍我,只是中途叹了几口气,改而坐到我四方桌子我旁边,拿过自己的刀叉为我切开牛排,不忘叮嘱我说:“吃慢点,都是你的。”
我没空回答他,五分钟就清了一盘,顾不得宁乱的头发遮住了眼睛,直接解决下一盘,毫无形象可言,周遭人都用奇异目光瞅着这边。
头发参差不齐,这是我随意用磨好的尖石头割断的,根本没有造型,也不晓得刚才镜子里的自己怎么会好看。
沈曜文将我的碎发一遍又一遍重新拨回去脑后,等我吃到了八分饱了,才带着心酸的语气说话:“告诉我,我走的两个月里,是你家遭到什么变故了?”
听他这话,现在应该是暑假吧,每一年暑假他都会跟着他爸学习。
我想找什么理由带过去了,可是他却苦笑:“你想骗我,就别说了,我不勉强你。”
我失神,宛若看见过去的他,老是在我说谎辩解的时候,不用多看便被他识破了。
过去可以理解,一说谎我就不行了,脸泛红,他立马就察觉了。
可我现在连笑脸都难以视线,他还怎么发现的?
系统插嘴进来:【是啊,整一个就是僵尸脸,要我都没法发现啊。】
也没有这程度好吗……
餐厅位于酒店内部,他见我疲倦不堪,索性在这儿住一晚。我跟着他上去房间,看见是床,瞪大眼睛。
系统察觉到了,立马规劝:【镇定,镇定,别冲动……】
我已经冲过去,扑倒在床上,埋头在被子里深吸口气,一股子幸福的味道。
系统捂脸:【你能别老干出能暴露身份的事吗!】
我有点委屈。你说末日世界,连人类都没能躺在一张清新床单上,更别说我了。我四十多年前就被人类逼得居无定所,能躺在叫“床”的物件上就已经是奢侈。现在看见大酒店的大床,能不卷来卷去算压抑了。
我头顶被陈曜文温柔地抚摸,他叹口气,并没有指责地说:“你放心,无论你家里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帮助你家的,你安心睡觉吧。”
我头发其实很脏,可他却三番四次抚摸,我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勇气。
实在不忍我爱的他手指都是臭味,我在被子上露出一只眼睛,闷闷地小声提醒:“憋甭我。”话出口成了含糊不清的闷响,我只不过想说别碰我而已。
他一下就笑了,摸摸我手背,像似宠溺一只闹腾的小狗:“两个月没见,身高高了点,性子倒依然没啥长进。你这么善良,没有我在,你怎么办?”
我在巨大的手的阴影之下略略错愕,随之眼神黯淡。
这句话,实在太久没听过了。
在他眼里,我依然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可惜啊,我已经不纯洁很久了,我的手心沾满的都是无数僵尸的血,无数生灵的生命,我是生前连累你,生后也不见得多光明磊落。
清新的味道让我想睡,我临睡前情不自禁看他一眼,闷闷呢喃:“对不起……”
对不起,如果没有我,你应该会过的很好。
他轻轻拍我后背,轻声安抚我:“一辈子别跟我说这句话,知道吗。”
我睡的时间应该不长,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