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洱善,你看着她,今天太突然了。我以为没这么快的。你看紧她,我要去处理,否则很快就会出事。”
“……母亲她?”吴看向温,温点点头,“刚刚去了,你看紧她。”
庄湄拉住温禧,“我要在我妈妈身边,她怕容兰芝,她怕容兰芝,我要在我妈妈身边……”
温禧见状,也哽咽起来,她捏着庄湄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薄湄。”
庄湄嘴唇发抖,她看着温禧,温禧低声说:“你妈妈死了,她不会再活过来。如果你想让她去得安心,就不要再这样大喊大叫,容兰芝会杀了你的。你清楚了吗?你妈妈希望你活下去,对么?嘘——嘘——嘘——”
温禧用食指抵住庄湄的颤抖的唇,“嘘——别哭了,也别再叫喊,让你妈妈安心的离去。嗯?她想要离去。这是……她五年来最想做的事。”说到这里,温禧的眼泪也落下来,全滴落在庄湄脸上,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我们应该为她高兴,她会去更好的地方,过她自己更喜欢的人生。”
说完这些,温禧就把庄湄交到吴洱善手上,她赶紧召来吴妈等一群老佣人,准备后事。
渐渐的,庄湄果然不哭了,她失神的坐倒在椅子上,被丧母的悲痛和无力彻底击溃,她脑袋中一片空白,吴洱善见她浑身冰凉,就赶紧找厚衣服给她披上,而庄湄就这么看着窗外忙碌不歇的人影,不再说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好像是我写这个文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来和郑潋荷妈妈话别。
第74章 兰心
温禧不过是晚了几分钟,侧宅那边就已经出事。
她正带着吴妈等人朝这边走,就听见汪洋般海啸而来的哭声传出来,夹杂着痛叫声和呼救声。
温禧和温俪跑过去——
灯影惶惶,那些平日里在容兰芝身边非常得宠的女佣全都被赶出来,其中有五六个女佣是被其他女佣抬出来的,有的嘴角流血,有的捂着身上流血的窟窿,很显然是受了枪伤,更别提有的正在咳血,胸口和肚子上全都是鞋印,八成是被盛怒的容兰芝踹得。
温俪到底年纪小,眼见此景,立刻就被吓得站在灯下。
“吴妈,你赶紧把她们带到前院去,叫医生赶紧来家里。不准出人命!”温禧说。
吴妈点头,差使男佣抬人,又喝止那些哭得别提有多伤心的女佣们,“哭什么哭,还不都滚过来帮忙!你们要见着这几个姐姐死吗?”
吴妈见所有女佣都已经慌了心神,只好揪着其中一个女佣的耳朵,“都给我过来,在这里号丧成什么样子了!都给我过来!”
温禧见正门半掩着,就连忙疾步走去,刚站到门口,就看到容兰芝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侧宅的灯全都熄灭了,只有从花园里照进来晦涩的光打在容兰芝那张……阴沉的,又悲痛欲绝的脸上,她肩上已经披上了一片白纱。
温禧拉了一下门,容兰芝抬抬手,压住门把,不让她进来。
“妈……”
容兰芝没应,她看着温禧。
温禧大约永远忘不了这个眼神,这半开的门就像是阴阳相隔的门,温禧还在这起起伏伏的人世间,而门那边的容兰芝已经掉进了地狱里。
温禧最终还是松了手,容兰芝就这样看着温禧,然后,缓缓的关上门,再锁上门……温禧站在门外,望着容如鬼魅般的白影飘到里面去。
随行的管家来问:“大小姐,这可怎么办呢?”
温禧拿不准容兰芝到底想要怎么样,她一口气把所有人都赶出来了,只留自己和郑潋荷的尸体在里面?南方这边普遍认为,人死了,后事得麻利的准备起来,厚葬也好,薄葬也罢,和结婚上梁一样,都有一个吉时的说法,老人们常说,人刚死那一会儿,并不认为自己已经死了,要是活着的人再耽搁下去,这人的魂就一直漂着不灭,遂就化成了鬼。
“吩咐下去,葬礼要用的所有东西,全都准备好。现在去抬一副水晶棺回来,就放在这门口,多派些人,把这侧宅围住,一有动静,立马告诉我。”
温禧转过身去,只见温俪仍旧站在那儿,她叫了几声,也没见她应答,她只好拽着她往前院走,到了大客厅,温俪腿一软,就这样跌坐在地毯上,温禧见状,十分不忍,便说:“你妈妈只有你一个亲生女儿,她现在伤心过度,你要刚强起来,不能倒下去,你妈妈还要靠着你朝前走呢。”
“她再也不会爱我了,她再也不会认我这个女儿了……”温俪痛哭不已,温禧长叹一声,硬是拽着她进了房间,嘱咐三个女佣贴身照看她。
安排好幺妹,温禧又去敲了客房的门,吴洱善给她开了门,温禧瞧过去,庄湄披着厚衣服,双眼静默的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温禧不愿多看,她去了看了那些受伤的女佣,并仔细询问这些天家中的状况,因为在她的预估里,只要调养得当,郑潋荷最多还能撑一两个月。
在她听完女佣们众口一词的解释后,她缓步去了书房,给远在京城的哥哥温翀去了电话,兄妹俩开始商量——
“你真应该看看容兰芝脸上的表情……”温禧冷笑着点了雪茄,“我从没看见她那样痛苦。”
“你别掉以轻心,眼下正是我们的好时机,一切都尽在我们的掌握中。只要她再这样下去,情势会对我们非常有利。”电话里的温翀压低声音,“小欢喜,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