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禧这时,慢慢放松自己,静下心来思考——温俪见她陷入沉思中,也不敢打扰,她站起来,给温禧剪了根雪茄,又半跪在她身旁,给她点上。
“谢谢。不过我只抽我自己的雪茄。你从我雪茄箱里拿给我。”
温俪见讨好方式错误,讪讪地笑了,她这才发现她手上的雪茄应该是温禧待客用得,连忙把手伸进她的雪茄箱里掏出来一根,剪好笑着递到温禧受伤,温禧闻了闻,又笑着看向温俪。
温俪被她看得寒毛直竖,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我忘了告诉你,我也只吸我自己剪得雪茄。谢谢,还给你。”
温禧站起来,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雪茄盒,并从里面抽出一支来点燃,她轻轻吸了一口,又仰靠到沙发上,继续思考。
“……姐,你为什么只吸自己剪得雪茄?”
“怕有人给我下毒。”温禧平静的说。
温俪不再说话,她想也是这样,温禧的烟瘾很重,要是有人想毒死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在雪茄上做文章。
不过……即便是再恨温禧的人,看着眼前这样浴袍微敞,身姿妖娆的她,也会被迷惑,进而鬼迷心窍的错过最佳的杀机吧?温俪托着腮,默默地坐到温禧对面,这位少女没发现自己正在用一种超乎于她这个年龄的审美来端详眼前这位裹在酒红色浴袍下肌肤胜雪的温家美人。
这美人不是一般人敢于欣赏的,多少人头几次见温禧,都会被她冷峻的眸子给击退!就连温俪自己也一样,当她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就会慑于姐姐那张太过赋予攻击性的脸,令她产生一种,如果自己不留心,她的一切都会被她抢走的错觉!想到从前那些小把戏,温俪就脸红了,这样仔细去看姐姐,她就发自内心的赞叹道,她的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据说温禧的母亲是个混血儿,所以温禧小时候更像个外国小孩,长大了以后才渐渐显露出东方韵味,温俪望向温禧的受伤的下巴和脸颊,一点红肿的伤痕没有使她的容貌打折,反而令她格外嚣艳,如同是欧罗巴斗兽场上打败巨兽的女战士。
温俪打量着温禧那一头波浪长发,很少有人知道,温禧是自然卷,她生下来就是一头卷毛,她小时候的照片可爱极了。温俪托着腮笑了笑,她转过身去,给仍旧在思考的温禧倒了一杯茶,并殷勤的将茶杯尽量推到温禧手能碰到的地方。
“谢谢。”
“嗯……”温俪鼓了鼓嘴巴,她又想起来容曾说过温禧的母亲是个冷美人,母亲如此,女儿亦如是,温禧好像对谁都冷冷的,哪怕是对她那个未婚夫孔玉梁也是如此。
她是一座冰山,而且随着无情的岁月侵蚀,狂暴的风云变幻,她变成了一座长满冰刺的山,在阳光下看着,一定是美轮美奂……温俪想,要是有人要爬到这座冰山上,一定会被那些又长又尖利的冰刺给捅得遍体鳞伤,最后,流血身亡……她这样一想,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浸了水,着凉了?”
温俪摇摇头,她望着温禧,“姐姐,你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或者喜欢别的什么?”
“…………”正在思索庄湄下落的温禧一下子被问住了,她抽回思绪,反问道:“不如,你现在打电话去问你姐夫孔玉梁,好不好呢?”
“……这是个简单的问题。”
“对啊,所以,我才让你问你姐夫去。”
温禧想累了,倒头横躺在沙发上,她顿时不再去想庄湄的下落,能找到就找到,不能找到,她也是帮吴尽了义务,至于庄湄的生死,温禧认为,自己从现在开始,直到永远,都不能再管了。
烟雾从温禧口中溢出,笼住了她的神情,温俪顿时觉得她好似有些落寞。
“姐姐,其实我是想问你,你有没有喜欢的人?除了姐夫之外的……”
“你很想知道?”
温禧用力吸了一口雪茄,她低低的笑了,温俪觉得这笑声魅力十足,她想着,自己这个问题肯定是问对了。
“嗯!嗯!”
“好!”温禧叼着雪茄,就这样腾地站起来,推着温俪走到全身镜前。
“你看镜子,这就是我喜欢的人。”
温俪目瞪口呆,她的脸唰得一下全红了,她歪过头看向温禧,“姐姐……这样是不对的……”
温禧又笑,她指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我是说,我喜欢的是这个人。”
“………………”
“看看镜子里这个人,这张美丽的脸,我花了二十年的时间都没找到有什么瑕疵,太完美了不是吗?当然,今天下巴受了点伤,不过……怎么办呢,好像更美了一点!看看这肩膀,这手臂,这双手,再看看这腰身,我的小腹肌不能忘了,哎,还有这无法复制的完美的双腿,哎,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不喜欢她呢!”
温俪又生气又想笑,她看向镜子里的温禧,确如温禧本人说得那样,无可挑剔!无法反驳!
姐妹俩就这样对着镜子笑得花枝乱颤!
温俪笑得肚子疼,她真是头一次看自己的姐姐这样自夸来的,她最终笑得弯下腰去,还在地毯上滚了两圈。
温禧也笑得不轻,可是笑着笑着眼神就变得愈发阴郁起来,最后,她的脸上仍是绽放的笑容,眼睛里早就没有一丝笑意,温俪听见她轻轻的望着镜子这样说着——
“只有她不喜欢我。她不喜欢我。也,只有她……从来都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