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半壁看了一眼詹半泓嘴角的瘀伤,詹半泓不自觉的低下头去,他深吸一口气,说:“我没想到你会那么生气,下次不会了便是。”
他越说越小声,詹半壁得仔细挑起耳朵来分辨这个弟弟到底对不对自己纵虎行凶的行为,怀有,哪怕一丝悔恨!?
詹正欲说话,詹半泓抬起头来,“姐,你这样看重薄湄是很危险的,他日她一旦得势,一定会反噬我们詹家。”
“你说说看,她会怎么反噬我?”詹半壁笑着端过咖啡来,微微抿了一口。
詹半泓眯起眼睛道:“你真要我说出来?”
“说吧,说得越详细越好。我好有个准备不是?”
“姐,你根本不信我!你以为我还是个小孩子,我告诉你我……”
“不是小孩子,竟在猎场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你就算真要薄湄的命,也该过过脑子想想拿什么要?”詹半壁放下杯子,“今天的咖啡很香,你是现磨来给我赔罪的?”
詹半泓缓慢的点了点头,他皱紧眉头问:“你到底是拿她当玩物,还是真的预备要和她结婚?”
“这是你该问的?”詹半壁站起来,她摇头道:“你应该磨两杯咖啡,你合该给她赔罪的。她可是非常记仇,小心她报复你,我可是拦都拦不住。”
“你明知道她自私,骄纵,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你还纵着她!”
“我不纵着她我纵着谁去?”詹半壁越发听不懂了,“……请你多放点心思在薄洄身上。”
詹半泓作为幼子本应得到最多的关注,可惜小妹詹铮铮太过羸弱,他还小的时候几乎算是詹半壁包办了日常和学业,他们姐弟之间的感情亦敌亦友,好的时候当然好,可男孩子大了心思就越来越重,早在詹半泓入仕之前,他们的感情一度糟糕透顶。
除非正事,詹半泓鲜少和詹半壁说话,詹半壁在几次被他“暗箭”所伤之后已经不再信任他。
薄湄再次回来詹半壁身边后,詹发觉詹半泓的反对态度已经到了激进的程度,她当然觉得他是在演戏,故意不让她好过。
“姐,你真的觉得现在的薄湄,还和当初一样爱你吗?”詹半泓站起来拉住了詹半壁的手,手劲儿之大简直让詹半壁想揍他,可她又觉得好像“失常”的弟弟有了真正弟弟的感觉。
故而,她没有阻止他,而是面无表情的任由他拉着她朝前疾走。
关秘书见他们又起了争执,就连忙追了过去。
詹半泓拉着詹半壁去了阳台上。
那东边的阳台向阳,风光极好,就算站满了人也是合情合理。
“你就带我来看人?”詹半壁问。
“你听听这人声,你听听他们在说什么!”詹半泓的语气颇为气怨,仿佛恨不得拨开了人群,让自己的亲姐姐看看她挂在心尖上的女人并非如她所想。
“你看。”詹半泓总算挤出了个缝隙,他指了指那边的老虎笼。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詹半壁气定神闲的看过去——
阳光很烈,正对着太阳的方向的话,人肯定是要被光刺得眯起眼睛的。
薄湄此刻就被这烈光弄得睁不开双眸,她就这么侧头望着温禧。
刚才的对话已经忘去大半,温禧将手伸过去,摸了摸躺在草地上陷入昏睡的猛虎。
之所以从阳台上来到笼外,纯属是因为薄湄一时兴起竟要活剥老虎皮,温禧当然看不下去,当时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好,这么做太不积德。
薄湄看温禧摸虎毛,她也摸了摸,摸着摸着她就再次问:“你……真的……要和孔玉梁结婚?”
温禧的手顿了顿,她揉了揉老虎的耳朵,不可置否的点点头。
薄湄也随即点点头,“孔……玉梁挺好的。不过,结婚也太快了,对不对?”
薄湄看着温禧,温禧看到她清澈如水的眸子里闪烁着某种不曾见过的光,她接话道:“哪里快了。已经拖了快五年。”
薄湄抿了抿唇,她语速极快的说:“哪里都快了。哪里刚怀上孩子就结婚的?什么婚礼啊,宴席啊,请帖啊,不用准备吗?”
“那些都不用我操心。薄湄,如果连怀上孩子都不结婚的话,那么,你觉得什么时候结婚最好呢?”
薄湄不再说话,她笑了笑,有些后知后觉的摸了摸后脑勺,“抱歉。我……围猎结束后,你就回南方了?”
两个人都蹲在那只开始打鼾的老虎旁。
“是啊。留在北方终归不好,我是南方人,我的孩子也是南方人。”温禧的手顺着虎脸慢哒哒的摸到了鼻子上,她点了点虎鼻,又拨弄了两下虎须,薄湄瞬间就觉得自己脸上也痒痒的。
“小欢喜,你爱孔玉梁吗?”
温禧冲薄湄笑了笑,“薄湄,你爱詹半壁吗?”
“我先问你,你先回答我。”薄湄也笑了笑,她望着温禧,唇是越抿越紧,脸是越笑越绷。
“哪有什么先后。谁规定先问就要先回答,那我规定后问才要先回答。你回答我?”
薄湄不再笑了,她脸上的所有得意都一瞬间灰飞烟灭,她再次问:“小欢喜……就不能……不结婚吗?”
温禧摇摇头,“祝我新婚快乐吧,薄湄。”
“你知道我不会祝福你的。”薄湄站起来,温禧也站起来,她微微朝薄湄身后扬了扬下巴,说:“半壁过来了。”
薄湄咬住下唇,她看了一眼抱臂的温禧,又转头朝后看了一眼朝这边走过来的詹半壁,她觉得自己是夹在什么中间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