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御昊轩的话,如月心头一阵难以言语的揪疼,她的皇上是不会骗她的,正如她当年刚入冷宫之时,他夜探冷宫对她说的:“月儿,相信朕,相信朕的始终如一”
始终如一如月的心头的忐忑渐渐平复下来,抿了抿唇,满含深情的道:“如月相信,相信皇上”
‘凝雪宫’中,清漪铺纸于案,轻点墨汁,娟秀的字体挥洒而下:
但凡年少,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恨不知所终,而纠结流离
黄昏,夕阳满天,云染红霞。将整个‘凝雪宫’朝恩殿都染上了一层血色朱红。
清漪身着玄色长袍,久立殿前,凝望天边朱血,藏于袖中的素手紧握成拳,冷风吹拂,青丝垂落腰际,面上轻纱飘起,双眸微眯,转而向宫门望去,只见一抹褐色身影匆匆而至。
太后身边的太监赵传低首跑来,一见清漪便跪于殿前,恭敬道:“奴才参见德妃娘娘,太后有旨,请德妃娘娘立刻前往‘坤宁宫’议事”
清漪的秀眉一动,却未问原由,而后回寝室换了件衣裳,唤了一个名为青容的宫女为自己稍做打扮,而后便上了车撵,向‘坤宁宫’缓缓驶去。
车轮在青石小道上碾过,偶尔在鹅软石铺设的花园走道之上颠簸两下,坐于车内,被白纱遮住身形的清漪轻拧娥黛,发鬓之上的琉璃玉坠轻声作响,耳边的珍珠悬晃。
少顷,清漪轻声道:“赵公公不是说太急昭么?怎么车撵行得如此之慢?”,说罢,脸色顿显倦意,太后召见?怕是赵公公为其主而摆下的棋局,抿唇,微微瞌上双眸,若当真是如此,她道是乐意奉陪上官婉儿来演这出戏。
赵公公面容一僵,尖锐的声音顿时更显低沉,道:“回德妃娘娘的话,其他几位娘娘还未到,故而可慢行”
“是吗?”清漪一笑,那声音隐含着点点不可察觉但却又能轻易感受的疲倦,素手轻扰帘纱,望着一眼御花园逐渐开放的百花,忽而叫停,在赵传惊诧疑惑之际,却道:“柳枝清秀宜人,麻烦赵公公去帮本宫折一枝来”
赵传拧起眉宇,双眸扫了一眼清漪凝望湖边柳树的神色,踌躇之下只是恭敬道:“娘娘,奴才怕太后久等。”
“久等?”清漪秀眉一挑,冷笑着回转目光望向赵传,“赵公公刚才不是说其他几位娘娘还未到吗?此刻又何来的久等?”
赵公公脸色顿变,他深知眼前这个主子是何等人物,在初遇之时的‘玉簪’之事后,他便更为小心,惟恐露了马脚,但却没有想到她竟比自己想象中的更难对付。//:思绪半晌,赵公公点首领了清漪的旨意,小跑到湖畔,折下了一条青柳,匆匆而来,双手奉给清漪。
清漪望了他一眼,伸手接过,拈在手中笑道:“可以出发了”,赵公公点首,伸手一挥,示意车撵前进。
清漪望着手中的柳枝,心头渐渐泛起了蚀骨之寒,玉指轻抚着那碧翠如玉的修长柳叶,清澈的双眸显露不舍的神情,但随即被闭上双眸,嘴角扯笑,人才,若不能为己所用,便成祸害。
蓦地睁开双眸,隔着轻纱扫了一眼赵传那精瘦的身影,狠决之中又露出了少许惋惜之色
待清漪到达‘坤宁宫’之时,大殿前已经聚集了不少宫妃,清漪眸光一扫,大略估计了一下,这个皇宫之中的嫔妃大多数都已到齐,而皇后与其他排得上地位的工妃早以入座,纷纷讨论着什么。
赵传走到大殿前,立于左侧,尖声唱道:“德妃娘娘到——”
一时间,大殿之内顿时安静,众人纷纷列队,出却四妃以上的嫔妃,包括欧阳红玉都跪地请安:“贱妾参见德妃娘娘,愿祝娘娘万福金安”
清漪轻笑,手执柳枝走向大殿,穿过众人来到欧阳红玉身前,低首将其扶起,笑道:“姐姐可是皇上心头上的人物,如今若是因给妹妹请安而有个三病两痛,磕磕碰碰,那皇上岂不要责怪萧童了?”
说着,轻笑起来,那手中的柳枝塞到欧阳红玉手中,又道:“这是赵公公送给妹妹的,说是民间风俗中,柳枝能去鬼邪,姐姐身体久治不愈,也算是去去晦气”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的众人皆是一愣,而欧阳红玉与之上官婉儿的脸色更是以难看来形容,然,站立在大殿之外的赵传更是错愕震惊,稍许,只听皇后半是嫉妒半是严肃的道:“想来皇上的临幸道是比不上德妃妹妹的柳枝有用,哼”
此刻,大殿之上均是抽气声,众妃个个低首不敢言语,而太后的脸色也顿时凝重,欧阳红玉更是不知该如何圆场,但却不想清漪竟是恍然的回首望向皇后,口气无辜而纯真:“皇后是这么评价皇上的么?”
一时间,原本低首不敢言语的人竟全都掩唇低笑起来,竟连站在一旁的李公公也不禁撇唇,大殿之上的气氛瞬间急转,皇后脸色亦红亦白,那神色好似恨不得上前给清漪一巴掌一般。
但清漪那双眼眸却清澈无比,似如纯真孩童一般,让众人不得不将眸全部转向皇后,而后还是太后厉声道:“皇后,你身为国母,言语竟如此不知轻重”
众人一惊,而皇后的脸色也是更为难看,欧阳红玉忙上前打圆场,道:“太后息怒,今日我等前来‘坤宁宫’乃是有要是商量,因而还请各位娘娘少安毋躁”
不愧为御昊轩最得心的嫔妃,清漪敛下眼睫,随即转向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