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好的纯金确实被毁了,好在齐连琛搜刮来的宝石安然无恙,被放在隐蔽处,但是作为框架的金子没了,还是做不成客户交给的生意。
清漪问林管家,是不是行业竞争所致?
林管家解释说,在赌城,每个金厂都是有政府保护的,而且,一般竞争对手都有该有的职业操守,不会随便捣乱,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没道理现在才出问题。更何况,这个金厂外面的防盗设计,是采纳了齐家的传统防盗设计,破坏了那层机关,已是不易。
清漪挑了挑眉,“那么说,可能是内贼所为了?”
林管家没吭声,已经有几分算是默认。
清漪没再多问,看现在的情形,确实无法如期交货,这涉及到诚信问题,她也难免有些发愁,也开始认真思量,要不要问老爷借。
这时,被打到一瘸一拐的阿生走近她的身边,捂住淤青的半边脸,用着只有清漪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东家,我……我有朋友可以帮忙,他那应该有可以借用的融好的纯金。”
阿生本是个老实人,不擅长说话,可他这句话,清漪却发现他言辞闪躲,底气不足。
但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而且,她也不认为阿生会是一个对“琛六福”不利的人,于是思量之后,点了点头,轻声问,“你朋友也开金厂?”
“啊……啊,是啊。小金厂。”
能够在赌城开金厂的,不过那三家,这是林管家曾经说过的。抛开齐家,就只有齐家的好友薛家,和齐家的死对头段家。
论理,段家是不可能的,难不成,是薛家?
不管怎样,这一次,清漪决定赌一把了。她答应了让阿生问他朋友从那个“小金厂”里借些融好的纯金,并告知事情紧急,事不宜迟,但是未免白天出动太过引人注目,让阿生晚上带着几个金厂的兄弟去运货,而今儿白天,就尽量把需要紧急使用的设备、场地清理干净。
诸人领了令,各自做自己的事了。
清漪对于阿生所说的那个朋友,心里还是有点顾虑和好奇,于是,晚上的时候,她估摸了阿生出发的时候,带了一个金厂里的打手,和柳儿一起窝在一旁,瞧见阿生一伙人出发后,悄悄尾随。
一路上,阿生对黑暗中的小路极为熟悉,显然是走过不下千遍百遍的,甚至是走了丛林山道。
路途倒不远,毕竟金矿所在的地方,一般分布密集,不多久,就瞧见前方空旷处有夜灯,夜灯之后,疑似是金厂的模样,那规模自然比清漪的那个金厂要大很多,她不由心里自嘲:这就是阿生嘴里的小金厂?
金厂门口,来来往往很多搬运工,有个伙计瞧见阿生,忙笑呵呵地迎上来,模样看似熟识地很。
“哎呦,阿生啊,怎么有空回来看看老哥?”
阿生自知身负重任,只是呵呵地打了招呼,便问道,“老大呢,我有急事找他,他知道的,白天跟他通了信的。”
那伙计一听找“老大”,忙道,“哦,找老大啊,瞧,就在那边坐着呢。”
躲于远处的清漪,眼睛死死地盯着阿生的身影,怔怔地瞧着他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去,那人影正不正不经地坐在一处一长椅上,吊儿郎当的,来往的伙计见了他,都叫他“老大”。
清漪心里扑通扑通地狂跳着,心里一千一万个对自己说: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伴随着阿生的一声“老大”,那人回了头,清漪无力地闭上眼睛,看见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一张容颜,——齐连琛!
阿生凑近齐连琛的耳朵,嘀咕了一通,接着,就看见齐连琛挥了挥手,让这些人进去了,等他们再出来的时候,已是推了一车又一车的东西。
清漪瞧得真切,知道那些车上都是金子。
现在,这些事已经不足以让她有半分松口气或是放心的感觉了,因为,她满脑子都在想着一个问题,那个家伙怎么会成为这个金厂的老大?难不成,这个金厂也是齐府所管辖范畴?他虽然平时看起来不正经地游走好闲,其实,偷偷有给祈老爷打点金厂?
可是,又不像,如果是的话,那些人该叫他祈三公子,而不是什么……“老大”!
清漪猜想,那些在金厂做活的伙计,或许并不知道他是齐家的三公子,亦或者,他如今是“微服的太子爷”,隐姓埋名地积累基层经验?——貌似一些电视里就是这样演的。
就在清漪绞着脑汁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安排了一切的男人冷不防地冲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惊得她赶紧躲在一处大石墩的后面。
不料,那男人往这边看了半响,竟然站起身来,跟着一个伙计不知道说了什么之后,就独自一人往清漪的位置走了过来。
莫非被发现了?
清漪像是做了贼似的,其实,她大可以站起身来,光明正大地跟他对峙,问个明白,但是真实情形,她却莫名地心虚了,推了推同样藏着身体的柳儿和那大手,悄悄沿原路撤回。
溜了一段距离后,她回了头,没再看见齐连琛的身影,这才松口气,低着头心不在焉地走了几步,突然听得身边的那打手大喝一声,“什么人?”
清漪又是一惊,抬头一看,赫然发现那个本该在金厂附近盯梢的家伙,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
清漪像是见了鬼似的,本来也是,明明在身后的人,却眨眼间变得跟幽灵一样从前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