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摇摇头,“夫人,奴婢睡觉向来轻,所以,奴婢敢保证,只有昨晚。”
只有昨晚,清漪心里琢磨起来,如果竹儿每晚都做这偷听之事,那么很有可能是大夫人示意,但如果仅仅是昨晚,这事便耐人回味了。
此时,柳儿想的却是另一茬,“奴婢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夫人要防着竹儿了,那女人真的有问题,你说,她偷听什么呢?偷听夫人有没有跟三公子圆房么?”
清漪点头,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只不过,到底是谁授意竹儿那么做的呢?
不过这事想着也是头疼,清漪站起身来,一边让柳儿伺候着她更衣,一边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昨儿个老太爷被找到一事,你可有去打听了,是在哪里找到的?那么隐蔽。”
柳儿知道清漪有心转移话题,这男女之事,她也是有些懂的,如果不是心仪之人……,她不愿继续再想下去,于是,就换了她那八卦兮兮的表情,只有两个人在,她还压低声音道,“谁都没想到,老太爷会藏在后院佛堂的那个金身佛像后面!不过,有个杂役房的小哥说,他有去那里找过,但是没见着,可最后,确实是在佛像后找到的。”
“……佛堂?”昨日在齐府里晃悠,是见到了这么一处地方,当时,她也往里面瞄了眼,只是看见有几个丫鬟从里面出来,就没有走进去,奇怪,难道这么明显的地方,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齐老太爷在里面吗?
柳儿不知清漪心思,继续说着她打听来的事,“对,就是佛堂,其实,所有的人都很奇怪,不明白为什么老太爷会躲在那个地方,毕竟二老爷生前,也没有和佛堂有什么特别的关系,那佛堂不过是府里初一十五拜祭所用,充其量,就是某位夫人、公子犯了错,罚他们去佛堂里思过而已,跟二老爷没有半分联系。——还有更奇怪的,这齐老太爷从昨日被从佛堂带出来到现在,一直叫着……叫着……”
清漪抬头,看见柳儿的眼神有些躲闪,这样的表情,她曾经见过,就是昨日在杏园的时候,柳儿就是这般神不守舍的。所以,此时看见柳儿这般仪态,清漪直觉地就觉得,事情可能跟那个什么齐连黎堂公子有关。
果然,柳儿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咬了下唇,才说道,“老太爷一直叫着黎公子的名字!”
说完,柳儿还悄悄地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那一眼里,带着说不出的谨慎和小心。
有什么事是她们主仆间还要设防的呢?
清漪陷入了沉思。
她已经能够隐隐猜到,柳儿跟这个齐家的堂公子,有那么丁点关系,只是,齐连黎虽说什么寄人篱下,但他毕竟是齐二老爷的嫡子,齐老太爷的嫡孙,以后若真是分齐家家财什么的,那齐连黎所得与齐连琛相比,应该是不相上下,他们的所得,绝对远超过齐连宣、齐连城、齐连堂他们。
而柳儿不过一个丫鬟,怎么会认识那个人?
见着她半天不说话,柳儿生怕她瞎想似的,忙地开口说话引开了她的心思,“其实,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今儿葛郎中过来说,老太爷不过是忧思过甚所致,是因为他太想念离家出走的黎公子而已,已开了药,老爷也有吩咐着,把老太爷之前吃的药,再加大双倍剂量……”
被柳儿这么一打岔,清漪脑子里刚刚一闪而过的灵光,真的被打断了,只不过柳儿到底又说了些什么,她也不过是听了个七八成,直到听完最后一句,她才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葛郎中还准备用之前那没啥效果的药?庸医。”
柳儿摇头轻叹,“这些子事情,奴婢也不知,只是打听来了这么些,夫人怎么有此一问?”
“哦,也没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问这件事。”清漪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走火入魔,对于稍微有些蹊跷的事,都要怀疑是不是别有深意,真的就成了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对了夫人,你不是说要拉拢二公子的么,你准备怎么做?”
闻言,清漪从枕头下掏出了那枚腰牌,抛了抛,“捡日不如撞日,今天敬茶之后,我就试一试他。”
……
在齐府里,儿媳们每日敬茶,那是一门必修课,只不过如今二少夫人怀有身孕,她的那规矩,就被齐老爷给下令省了,转而由齐二少代为简单的拜候。
这日敬茶,似乎没有了往日的那般热闹。
清漪一进大厅,就看见寥寥那么数人在,大夫人、五夫人都差人来说身体染恙,不过来了,免去媳妇们敬茶之仪;三夫人则差人来说昨夜儿大公子的旧疾复发,她放心不下,也不过来了;就只有二夫人和四夫人两个默默无语地坐在那里。
大少奶奶已敬了茶离去,二公子还留在那里,大概是齐老爷关于生意上的事,要等敬茶后跟他说说。
所以,整个正厅里,就那么几个人。
此时,齐老爷正在训诫专门照顾齐老太爷的桂姑姑,具体说了什么,清漪没有细听,只是隐约听见,是要给老太爷多加药的分量,如果老太爷再丢了,那么桂姑姑的那条命也别想要了之类。
趁着这会子工夫,清漪便凑近二夫人和四夫人身侧,随意搭讪道,“二娘、四娘,五娘身子不适么?”
整个府里,最不爱说话的,几乎足不出房门,也就是这两个夫人。
就见二夫人唯唯诺诺地笑了笑,“说是昨夜为了照顾老爷,着了凉,染了些凉风。”
“这样啊,那等会个,我倒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