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腰上解下了一块小木牌,放到了他的手里。
木牌的做工和征鸿的那块牌子相似,只是上面写的不是“征”,而是“褚”。
褚云远:“我之前带着面皮。”
初皑:“……”
他明白过来了。况祁有两片灵魂都流落到了这个世界上,却因为它们本就属于一个“主人”而无法分裂成两个不同的个体,所以只能将这个个体的精神进行分裂,于是就形成了两个不同的人格。
他把令牌放在了一边,扭过头去,不看面前这货,也不说话,表情摆明了不想搭理他,心里却在骂着自己。
……说好的要晾几天呢?现在他好像自己先把防线给推了。
初皑你丢不丢狐啊?!
褚云远看着他,明白这小家伙是在生气自己骗了他,也是在生气那块榆木疙瘩提前走了。
他试探性地伸爪子拉了拉他的手,发现他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躲开,遂大着胆子勾住了他的小手指,小心道:“你打我骂我吧,怎么着都行……”
褚云远:“楚大侠也是我。都怪我,我不应该就那么让他走的。”
褚云远当时心里真的特别着急,声嘶力竭地冲楚云远喊你个棒槌你走什么啊?小皑刚刚把你救出来啊!然而楚云远听不见他说的话,他就这样看着他越走越远,一直走到了深山老林里才停下,然后自己坐在那里想事情。
褚云远平生头一次想把这个人格抹杀掉,却无能为力,也抹杀不掉。他心里跟长了草似的焦急地等了一个时辰,之后他发现那块木头自己想通了,还想知道他想没想通,在地上摆好树叶后就撕掉了面皮。
褚云远气得踢了树叶,着急忙慌地往山下奔去。
他看着靠在床板上脸色发白的小家伙,心疼地勾了勾拉着他的那根手指,看到他还是没反应,遂又凑近了点。
褚云远:“宝贝儿……”
褚云远当真瘪了嘴:“要不,等你身体好了,我把我家所有的棍子都拿过来,你想用哪条就用哪条,你打我骂我我都不吭声。”
“你别不理我啊……”
初皑:“……”
褚云远凑了过来,小心地绕过了他左肩上的伤,把他搂进了怀里:“好不好?”
一时间,那种深入进了骨髓里的熟悉感再次霸占了他的全部神经。初皑眨了眨眼,心思涌动。没有什么能够代替拥着他的这个人,不管他的脸再怎么变,他都是自己爱到了灵魂都不愿放手的爱人。
对方又把他搂紧了一点,却小心地顾及着不碰到他身上的伤口。他一个没忍住,感觉自己鼻子酸了,视线也跟着开始模糊。
初皑张嘴在褚云远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褚云远觉得肩膀一痛,抬起头来看他,却看见他泪眼婆娑地委屈道:“我的伤口好痛。”
褚云远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揪起来了。他手忙脚乱地帮初皑抹掉了眼泪,搜肠刮肚地说着“别哭”,又想起来他说他的伤口痛,赶忙看了看他的肩膀,又发觉自己也没办法。
褚云远冲着他伸出了手腕:“咬我。”
初皑:“……”
其实他的肩膀没那么痛,这点伤对他来说也并不算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哭了,现在感觉十分丢狐。
他抬起能动的右手,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发现褚云远貌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从桌上拿过了一只铜盒,之后又把盖子扭开,一股药香味扑面而来。
褚云远:“要不我们换一次药?师父说这药也有镇痛的效果。”
初皑眨了眨眼,刚想抬手把衣服解开,却听到房门被什么东西给撞开了,紧接着就是一只公鸡吸冷气的声音。
他无奈地抬头,看见姬无道在门口,捂着眼睛面对征鸿站着,表示“我不看”,而器宇轩昂的征公子此时正饶有兴致地盯着房顶,仿佛那房顶上开了一朵罕见的花。
初皑:“……”
褚云远把药膏放下,看了他俩半天,感觉单说谁都不对,最终指桑骂槐地对着征鸿道:“告诉你男人,人类的礼仪是,敲门得到允许了才能进屋。”
征鸿负手站着,点了点头:“知道了。”
褚云远:“……”
褚云远:“还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