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的, 林方茹或许会不择手段,但她若是再畏首畏尾下去,怕是永远都等不到解脱那日。当然, 她现在敢拿出这般的态度,也是因为如今她手握筹码,早不比当年了。
恰好这时有人敲门,程穆便直接挂了电话,连“威慑”的机会都没给林方茹。
来人是晓楠,抱着个不小的纸箱。
“程总,您的快递,是急件,所以我就直接给您送进来了。
“放着吧。”程穆点点头,待晓楠出去后,走至办公桌前,细细的检查了一下寄件人的地址,那栏是空白的。
程穆带了几分谨慎,拿出抽屉里的小刀把包裹的严实的盒子划开,翻开纸扣,一团毛茸茸的黑色物体映入眼里,赫然是一只死老鼠——身上带着未干的血迹,嘴巴张开,眼睛瞪大,样子十分狰狞。
程穆一个手抖,差点把盒子打翻。她抑制住想要尖叫出声的冲动,将盒子重又盖严实。
胃里翻涌的恶心感让她干呕了好几下,惊慌感刹那间爬满了心脏,以至于拨电话时,程穆的指尖都在颤抖,手指一片冰凉。
“晓楠,快递谁给你的?”
接到程穆情绪不太对劲的电话,晓楠心里咯噔一下:“程总,是快递有问题吗?”
“谁给你的?”
程穆加重了语气,晓楠慌得几乎拿不稳话筒:“是前台送上来的,我只是负责给您拿进来。”
“知道了,让保安队长过来一趟。”程穆挂断电话,抚着心口平复了一下呼吸,苍白的脸颊终于渐渐的回复了血色。
保安队长来的很快,身材魁梧的大男人,在看到死老鼠的时候也是吓得面色一变,赶紧将纸盒盖好抱在了怀里。
“程总,我马上处理。”
“恩,查一下监控,事情别宣扬出去。”
“明白了程总。”
保安队长出去后,程穆抱住双臂坐进椅子里,回想起这些日子来发生过的事情,乱的理不出头绪。
索要报酬的匿名邮件,去往机场的路上刻意为之的“碰瓷”,付妍青手机被偷,再来是方才的恶心快递············
究竟是谁要跟她们过不去?
程穆过滤了一遍可能的人选,林方茹心狠,但也不至于使出“下三滥”的手段。而且林方茹应该还不太确定她和付妍青的关系,否则也不至于用调令以及之后几次三番的刁难来试探。
周文杨?
程穆捏紧了手指,眸中闪过寒芒。
然而也只是将念头转到这儿,很快又否认了猜测。周文杨大概时至今日都还不晓得她和付妍青在一起了。
那么············程穆抿了抿唇,正欲往下想,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
捏捏酸软的眉心,程穆轻轻的叹了口气,对外应声:“进来。”
“程总,查到了您看看。”保安队长满头是汗的将pad递到程穆面前,然后点开一段视频。
视频里,身着快递公司工作服的男人抱着纸箱,刻意压低了帽檐。包裹是由程氏前台的值班人员接收的,用时不到半分钟,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
播放完毕后,保安队长收起pad,支支吾吾的解释:“程总,我打电话去那间快递公司问过了,对方说今日没有派送到我们程氏的快件。您看············”
程穆沉思了几秒,示意保安队长把pad给她。保安队长照做,程穆捧着pad,再次点开视频,反反复复播了几遍。
“老陈,这人年纪应该不小,你看他有明显的驼背。还有他的手,虽然一半在袖子里,但是手指处有老年人特有的干瘪和褶皱。”
“可程氏年纪大的不在少数,程总············”
“我没说是程氏的人。”程穆靠进老板椅里,习惯性的抚摸左手无名指,“这几日你注意加强巡逻,至于这段视频,删了吧。”
“程总,不需要报警吗?”保安队长犯了难,程氏的总经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脱不了干系。
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全指着他一人吃饭。
但程穆自有考量:“不用,单凭这些,入不了案,不如等对方自己露马脚。”
“可是程总您的安危············”
“我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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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杨,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找来了,你自己看看吧。”柳原孝将一个牛皮纸袋丢到周文杨面前,累极的瘫在沙发里,又宽了一圈的啤酒肚不断上下起伏,看起来有些啼笑皆非。
颓废了数日的周文杨抓了把油腻的头发,把脚边的酒瓶子踢走,撕开牛皮纸袋,一大叠照片顺着封口滑了出来。
周文杨还没看清,脑袋里就嗡的一声,整个人跟遭了雷击似的愣在了那儿。
难怪程穆不愿意回家,也从来不给他好脸色,原来是在外面有人了,还是个女人。周文杨捏住一张相片,用了狠劲,相片在他手中变得面目全非。
想到他曾经还替付妍青在林方茹面前说话,周文杨就觉得自己很可笑。
没错,他把自己活成了笑话。
“文杨,你也别太难过。”柳原孝拍拍周文杨的肩,听起来是在安抚,倒更像是在幸灾乐祸。然而被愤怒支配的周文杨并没察觉。
“原孝,继续帮我查,我想知道她们现在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