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老大不知道从哪找来了帮手,青天白日的,一大群人冲进他家的粮油店,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开始打|砸抢,店里的雇工去拦,还被推倒在地挨了两拳。等罗敬孝从后头仓库赶来时,店里的陈设和货物已经毁了一半了。
“原本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那伙强人将店里破坏的一塌糊涂,一个白面公子哥领着罗敬忠那混蛋玩意出来后,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笑的是,那公子哥居然说他是替天行道!说我富贵忘本,欺压胞兄,我他妈……”罗敬孝生生吧脏话压回嗓子眼,深吸一口气。
“那公子哥要我出一千两孝罗敬忠那腌臜玩意,说是知错能改,他便不再追究!还皇上,您说我能咽下这口气吗?我能受这等委屈?我自是不肯,没想到,那公子哥真叫他的仆从继续砸店,甚至要毁了我囤货的仓库!我两儿子听到风声,赶过来阻止,但那伙人实在不讲道理,这才打了起来。”
罗敬孝提起儿子眼眶就红了:“双拳难敌四手,我那两儿子虽是种田好手,也算身强力壮,但他们哪是那群打手的对手?现在我儿子都在床|上躺着呢!”
说到这里,罗敬孝有些哽咽。我听着他的讲述,也觉得罗敬孝真是平白受了委屈,一时有些同情,就问一旁的石钟鸣:“那石将军你又是怎么帮了罗老爷的?”
石钟鸣听后,毕恭毕敬地道:“回陛下,只是巧合,那日臣从郊外兵营回来,发现朱雀街道路阻塞,行进缓慢,一些大型马车甚至被堵在了城门口。民众情绪焦躁,有发生冲突的危险。臣便和随行的军士去前方探明情况,好疏通道路。”
“罗老爷的粮油店就在朱雀街上,他店里的骚乱影响到了道路交通,臣便和随行军士一道劝解,劝解不通,才使用了强制手段,将闹事双方分开,臣的手段并不激烈,更够不上斗殴的程度。”石钟鸣从始至终都认为他只是在维护治安。
两厢听取汇报,结合之前的上奏,在哭笑不得之余,我也揪出了其中的几个重点。第一,被罗老大煽动的公子哥是谁,第二,什么人这么有目的性带偏见的让这份奏折上了我的案桌,第三,造成朱雀街拥堵这么大的治安事件,为什么是京外驻军统领出面解决的?京中巡检呢?干什么去了?
在皇庄走了个形式后,我催促车队尽快赶路,也早于预计时间回到皇宫,下了马车又上了轿,一路风风火火。等到了勤政阁时,我点名要见的几个大臣已经在秘书处的提前通知下,在勤政阁候着了。
大腹便便的矮个是京兆尹陈博,唇上有须面容严肃的那个是御史大夫田宿,另外,李勉也让我给留下了。在我到来之前,这三位定是有过交流,对于我要询问什么肯定也是有底的,毕竟我让两位岳丈同乘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所以当我来势汹汹的走进屋里,这三位表现的很是镇定。
三人对我见了礼后,我也不和他们绕圈子,我先拿京兆尹陈博开刀:“陈爱卿,今日朕要是没去打听,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城中治安是归京畿驻军管了。”
陈博诚惶诚恐:“陛下,您说笑了,京中安全臣不敢掉以轻心,除却审理案犯,厢公事所(宋代警局)下狭军巡铺(宋代派出所)十步一岗,各厢(类似片区)巡检日夜巡查街巷,恪尽职守,发现问题,当即处理,确保京中稳定,百姓安宁,绝不负陛下所托之重任!”
“哦?既然如此,那爱卿可知两日前,朱雀街一商铺有暴民闹事,造成整条街大面积拥堵之事?”我慢条斯理地问。
陈博忙接话辩解:“陛下,京兆尹统管京中要务,但治安事宜归各辖区巡检司直接管辖,由都巡检使全权负责,即便是臣也只能从旁监督节制,并非事事皆管。况且,臣听闻,朱雀街的骚乱与两位皇亲有关,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这一推四五六的本事真是玩的熟练,我听着都觉得有几分可信了:“意外到不至于,只是朕没想到,被陈爱卿如此盛赞的巡检司,竟然直至石钟鸣领着一干军士,处理了朱雀街拥堵,方姗姗来迟。朕记得,京中拢共九厢,朱雀街可是在宫城厢,宫城厢内每两百步设一军巡铺,距罗氏梁店最近的军巡铺不过百步,是何等意外,让巡检连一百步都走不出去?”
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重,最后一个字简直落地有声,陈博冷汗立刻滚下来了:“臣,臣也不知……”
“你不知?京中治安这么大的问题,你京兆尹不知?京城了出了治安问题你不知,下属机构玩忽职守你也不知,你是不想当这个京兆尹了吧?分内之事却让他人越俎代庖,好在石将军处理得当,若是来的是一个外行,犯了什么大错,你这责任你背得起来吗?”
陈博哆哆嗦嗦,半句话也不敢说,也不敢直起腰来,我直接脆略过了他,开始对着田宿下第二刀。
“田宿!你可知朕为何要你来见朕?”
田宿身板挺的比陈博直,但眼下这个情况,田宿也低着头不敢妄动,拘谨的有些刻板:“臣愚钝,请陛下明示。”
“好一个愚钝,好,朕就明明白白告诉你!御史台可是监察百官之所在?可是以纠察、弹劾官员、肃正纲纪为职责?这么重要的工作,是谁允许你御史台的官员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