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先累得像条老狗似得的回到縣里,看着浑身上下黑漆漆的官服,徐茂先无奈地露出一阵苦笑。
在卧室内,他顾不上脱衣服,便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然后翻出酒一口一口地喝着。
此刻回想起在矿下的那一幕幕,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犹如眼前。万幸,那些裂隙引起的并不是真正的坍塌,而是挡在施救队面前的最后一道屏障。那道土墙倒了,里面一片豁然开朗。
之前被困在地下的人,或坐或靠的挤成一团,他们正用茫然的语言,诉祷自己能够平安渡过此劫,最终活着走出矿坑。
人有的时候,梦想其实就这么简单,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是福!
柳温和董长顺敲门进来,两人看着徐茂先乌头垢面的脸庞,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徐茂先,用行动再次打动了柳城縣人,把自己深深地刻在他们的心里。
柳温与董长顺将一切收入眼底,也一起亲身经历,今天若不是徐茂先敢想敢做,后果就很难预料了。此时两个人除了佩服,还有一丝敬畏。
徐茂先是个值得敬佩的人,尽管他的年纪比两人都要小。柳温和董长顺在房间里坐下,此刻他俩都没有心思休息,想找徐茂先好好的聊一聊,纯是有感而发。
只是徐茂先太困了,整整在矿下呆了两个多时辰,滴水未进,又不停的挥汗挖掘,上下眼皮不停地打仗。
住在伙房的碧玉打来一盆清水,让徐茂先擦了把脸。柳温和董长顺看到徐茂先实在太乏累,就吩咐碧玉,好好照顾一下他。如果有需要,到伙房弄些酒菜过来。
碧玉点点头,送两位大人离开。等她再次回到徐茂先房里时,徐茂先早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碧玉看着他洗过的那盆黑漆漆的脏水,心痛地摇了摇头。然后回到自己房间,拿了条棉被给徐茂先盖上,这才悄悄的掩上门离开。
次日,徐茂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碧玉已经烧好了热水,让徐茂先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好生梳洗打扮一番。
午后吃过饭的时候,徐茂先刚来到正堂准备处理公务,门口守卫就跑过来禀告,说有两位自称是荆州太常府的司乐前来求见。
荆州太常府的司乐?
那不就是相当于现代的市报记者吗?
官职不大,权力不小。
他们来这做什么?难道柳城铜矿的事,已经传到了荆州府?这消息传得可真快!徐茂先郁闷地挥了挥手。“快请二位大人进来吧!”
现代的记者也好,古代的司乐也罢,其实都是天生的狗鼻子,顺着味道就能寻过来。
想起上次引流开渠的事,那张躺在碧玉怀里的香艳画册,徐茂先就有些怕见这些人。为了这事,还差点被老爹教训一番。
片刻后,有一男一女两个司乐扮相的人,在门口守卫的带领下,来到徐茂先面前。男子三十出头,一身行头穿得整整齐齐,头发梳洗的很靓,自然是斯斯文文的样子。
女子小了很多,也不过十七八的样子,披肩的秀发,一付小巧玲珑的发簪别在头上。肤色很白,五官长得极为精致。太常司乐服披在身,胸前抱着执笔,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干什么的。
到底是从文的太常司乐,两人均是典型的儒官,身上带着浓浓的墨气。两人进来之后,徐茂先很客气地招呼道:“二位大人,快请上座!”
两人均称不敢,按官阶徐茂先高出一筹,之所以被称为大人,也是得益于荆州太常府的名头,毕竟一个是州一个是縣,两者相差巨大,所谓见官大一级,便是这样的道理。
老主簿吴正林进来,吩咐杂役给二位倒了香茶,又在徐茂先杯子里加满了水,而后才施然离开。
“徐大人贵安,可曾还记得小女吗?”女司乐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让人看起来十分有亲和感。
对方似乎是在暗示,徐茂先仔细看了一眼,不免尴尬道:“恕在下眼拙,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徐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那篇《天工之神作、明朝之奇迹》便是出自我手。”女司乐也不在意,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哦!原来是你!”徐茂先张大了嘴巴,对方不说他还没想起来,这一说他就记起来了。常婉儿!这个令徐茂先终生难忘的名字,自己绝对不会记错。
果真是这个女子,让徐茂先的名字响遍大江南北。同样也是她,让徐茂先出丑出到了荆州府。那张躺在碧玉怀里喝奶的画册,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毕竟让徐茂先处在尴尬的位置。
“如此,徐大人想起来了吧!”常婉儿一副自来熟的模样,站起来跟徐茂先芊芊一礼。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原来是常大司乐驾到!不过回想当初,你好像不是今天这幅扮相啊?”徐茂先在心里一阵苦笑,这都什么事。
“呵呵……小女那是暗访嘛,刻意乔装打扮,否则这一身在工地上走来走去,岂不闹成笑话,也探不出来那些妙事。”常婉儿一声娇笑,好象很开心的样子。
徐茂先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妩媚起来很有特点,那就是她的笑声,听起来十分悦耳,给人一种很舒爽的感觉。然后常婉儿介绍了身边的男子,秦汉生,荆州太常府府丞,正八品,府里的铁笔银钩般的人物。
“久仰、久仰!秦大人,请。”
“徐大人客气了!”三人客套了几句,又重新坐下。
秦汉生道:“这次是由常小姐负责,我秦汉生只是一介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