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巧巧的面孔膨胀,仿佛由内部的炭火烧红,她的眼睛似乎有喷薄欲出火焰。她神志不清,竭尽全力朝白倾夏的七寸撕咬过去,满脑子想的都是,我要杀出重围,我要出去找殷池!
当金巧巧即将撞上白倾夏的那一瞬间,一把把巨大骨刺从他尾部脊椎骨尖锐长出,金巧巧猝不及防,骨刺瞬间她的身体,鲜血如注抛洒半空,傅澜眼前被一片血红色掩盖,而白倾夏分毫未动,这场母子的战争,力量悬殊肉眼可见。
“你今日的下场,归结于你的愚蠢!自不量力!”
金巧巧不甘心,发动黑气化为一条厉蛇,蛇身躯里有模糊不清的人类脸孔,猛地朝白倾夏袭去,一层厚厚的银光笼住黑蛇,将其压在地上,银光一点一点吞噬黑蛇,黑雾也如同潮水一般褪去。
金巧巧身体虽然虚弱,但精神极为亢奋,眼见打不过白倾夏,转头看见躲在一边的傅澜,缩紧身体向他俯冲而去,傅澜避闪不及,给缠了个满怀,巨大的蛇头发出难闻的腥臭,就要咬他。
白倾夏的心脏阵阵抽痛,嘶声力竭,“放开他!”喊完他用意念甩出长鞭,一把打在金巧巧的背脊上,她吃痛,放缓了攻击的速度,同时绞紧身体,傅澜口中流出一丝鲜血,按金巧巧的力道,内脏肯定受损。
千钧一发,傅澜急中生智,艰难抬起胳膊,集中意念、自我麻痹,手结印契,拇指重叠,左手拇指在上,手腕相贴绕一圈,口颂咒文,利用特殊的音符震住金巧巧的气脉,契印结成,傅澜手中浮现一个类似八卦阵的图案,一把拍在金巧巧巨大蛇头的正中央,把她定住。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白倾夏将玉簪摆在地上,以玉簪为阵法中心,蛇尾迅速在地上画阵,一元、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宫和十方俱灭,变化万端,阵法发光,玉簪射出一束银色光芒,锁住金巧巧妖气流通的经脉。【注】
随着白倾夏默念口诀的速度越来越快,光束将金巧巧缠住,拉扯着她远离傅澜,往阵法中央拖。
金巧巧竭尽全力挣扎,尖叫呐喊,无济于事。
傅澜昏迷前隐隐约约看到金巧巧被吸进玉簪的那刻,变回那个漂亮的女子,风华正茂,举手投足间魅力横生。傅澜泪如泉涌,这女子,终其一生追求幸福,误托终生,落得个被自己孩子封印的下场……
白倾夏使用的是传说中的终极封印术,使被封印的生物进入永恒的静止中,无痛无苦。
他重化人形,收起玉簪,转身抱起地上昏迷的傅澜。他的状态真心不好,满脸泪痕污迹,在白倾夏碰到他的那刻,痛苦呻-----吟,白倾夏将脸贴在傅澜的胸膛上,听着他微弱的心跳声。
太好了,还活着。
金巧巧绞住傅澜要吞噬的那一刻,白倾夏全身血液都冻结了。
傅澜身上的肋骨断了三根,内脏稍微变形受损,白倾夏使出灵力帮他治愈,表情是前所未来的柔和。这种温柔,只在一千多年前面对那个清明澄澈的宇文律才有过。
傅澜昏迷了两天才醒来,睁开眼睛就是熟悉的房间,白倾夏的别墅。他在床---上躺了很久,骨头酸麻,其他并无大碍。
适时,白倾夏推门进来,端来一碗香气四溢的小米粥,他在楼下做饭,就感知到傅澜醒了。
“来,吃点东西。你睡了两天。”
傅澜目光如水,安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哪里不舒服吗?”白倾夏压近傅澜,按理说,他的治愈术十分强大,连殷池受伤都能医好,何况一个凡人。
傅澜依然没说话,打开被子就要起床。
白倾夏伸手将他按回去,“你这是干嘛?闹脾气?”
傅澜想了想,摇摇头,“她是你母亲。”他终究无法理解白倾夏对金巧巧的冷漠,再不济,生育之恩大过天。
白倾夏双手环胸,他本来以为傅澜被他的原形吓坏了,原来是计较这个,他打量着傅澜,傅澜毫不示弱地和他瞪视。
挑起傅澜的下巴,白倾夏看着傅澜苍白的嘴唇,“金巧巧被封印在玉簪里,时间是静止的,她没有知觉,不会痛苦,比起无穷无尽的受苦,这才是最好的。况且,只要找到金尧,就有办法解除诅咒,到时再送她投个好家庭。”
傅澜清楚白倾夏的做法是对的,但他就是无法忍受白倾夏的冷漠。他默默喝完粥,正式和白倾夏冷战起来。白倾夏也不管他,自己关在书房捣鼓他的正事。
下午,傅澜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谢依帆的号码,他这才想起这几天顾着金巧巧的事,把谢依帆还在医院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心生愧疚。
“傅澜。”谢依帆的声音沉静如水。
“嗯,依依,你好点没?”
“好很多了,我下午出院。”
“依依,对不起,我这两天有事忙,我去接你。”金巧巧的事,傅澜三言两语难以说清。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谢依帆才说:“不麻烦了,我办了休学,回家养身体。”
傅澜心里难受得紧,一根无形的枷锁套住他的脖子,让他无法顺畅呼吸,“依依,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懂。我们寒假见。”谢依帆声音无比空灵,最后娇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