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克下了马,将小唐扶了上去。张跃说:“小唐这是……”
傅杨河就笑了,说:“他看上蒙克啦。”
“蒙克那小子是圈里人?”
“小唐说他有基达,觉得蒙克十有六七是,我是看不出来,你呢?”
张跃说:“不好说。”
傅杨河一听立即就扭头看向他,张跃说:“我有时候觉得他是不太直,你没发现他看人很热情么?”
“康巴汉子看人都直勾勾的,这个不准吧?”
“不一样,他跟其他康巴男人看男人的眼神又有点不一样,不过有时候我又觉得他很直男,可能康巴汉子到底不是城市里生活的,身上没那种精致的都市气息,比较原始雄浑,所以不好分辨。”
傅杨河抿了抿嘴角,一边看着楼下一边装作无意地问:“那班觉贡布呢,你觉得他是直的还是弯的?他看男人的眼神热情么?”
结果张跃嗤之以鼻说:“他一直绷着张死人脸,就算偶尔笑笑也很官方,他的人生里有热情这俩字么?”
傅杨河就笑了,说:“还真是。”
班觉贡布的眼睛里没有热情,但是有光。康巴汉子的眼睛都很亮,仿佛积攒了许多能量,班觉贡布的眼睛尤其亮,偶尔温柔的时候很迷人,可惜张跃没有看到过。
不过这样也很好,那么精亮的眸子,还是轻易不要让人看到它们温柔的样子。他觉得没有女人和同志能抵挡那样的一双眼。
他们两个下了楼,站在楼下看小唐骑马。蒙克牵着马,小唐在上头骑,兴奋的不得了,一直挥手喊:“傅老师,你快用手机帮我拍几张照片!”
傅杨河就笑着掏出手机帮他拍了几张,小唐从马背上下来的时候还是蒙克抱下来的,傅杨河都好久没见过他那害臊的模样了,赶紧用手机拍了几张。
“谢谢。”小唐臊臊地说,然后跑到傅杨河那里看他拍的图片。傅杨河故意给他看了看蒙克抱着他下马的图片,然后冲着他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小唐小声说:“发给我,发给我。”
张跃问说:“这马今天怎么这么老实,上次我骑的时候怎么把我摔下来了?”
“有我在,它就老实。张老师要不要上马来试试看?”
张跃摆摆手:“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摔,还是算了。”
“我牵着,肯定摔不到你。你要实在担心,我跟你一块骑,护着你!”
“蒙克骑术特别好,”傅杨河抬头看了一眼,笑着说,“你没看见他赛马,特别带劲!”
张跃把袖子卷起来,说:“那我试试。”
他往马背上爬的时候蒙克托了一把他的屁股,张跃立即回头看了一眼,坐到了马背上。
由蒙克牵着,那匹马果然老实安分。男人对于骑马都有一种本能的yù_wàng,张跃骑在马上之后意气风发,问傅杨河:“怎么样,帅么?”
傅杨河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说:“你有本事骑着跑两步试试。”
张跃说:“你等着,等到离开这的时候,我一定能骑着马满山跑。”
一辆车子缓缓从大门开进来,是班觉贡布。车子在不远处停了下来,班觉贡布下了车,就看见他们几个站在那看张跃骑马。
“回来啦。”傅杨河跟他招了招手。
“嗯。”班觉贡布在傅杨河身边停下,看着马背上的张跃。张跃看见他来了,立马把腰背挺的笔直。
蒙克牵着马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跟马背上的张跃说话,渐渐地越走越远了,小唐就有些吃醋了,其实他还没骑够呢,于是他就盯着蒙克和张跃看,看了老半天,突然觉得自己身边冷冷清清的,扭头一看,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傅杨河和班觉贡布已经离开了。
他看了看四周都没有看到两个人的影子,便上楼去看了看,发现傅杨河并没有回来。夕阳西斜,他站在二楼的走廊里看着远处的蒙克和张跃,还在大门外看到了傅杨河和班觉贡布。
厂子外头有条河,傅杨河和班觉贡布正在河边散步。夕阳西下,金黄色的阳光笼罩着他们,天被晚霞完全染红,青草地也蒙上了一层金黄,像油画一样。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班觉贡布的手插在裤兜里,显得有几分拘束,但是距离暧昧,似近似远,若即若离。也不知道班觉贡布说了什么,傅杨河忽然回过头笑了起来。
小唐八卦心陡起,简直想变成只飞虫飞过去监听一番。
这条河并不宽,河水也很浅,清可见底。傅杨河说:“这边环境真好,地广人稀,真正的山清水秀。”他说着抬头看向天边的夕阳,红彤彤的像一团火,“内地少有这么美的夕阳。”
“等工程全都竣工了,可以在风景最好的地方给你留一个房子,你可以在这长住。”班觉贡布说。
傅杨河没有说话,只笑了笑。
大概夕阳太美了,班觉贡布将手从裤兜里伸了出来,然后走到和傅杨河并肩的位置,再放缓了步子,和傅杨河一起走。
他紧紧抿着唇,在金黄色的夕阳的彩里,伸出了微微颤抖的手,轻轻触碰到了傅杨河的手。
轻微的触碰也叫人心颤,傅杨河的手动了一下,便微微弯曲了起来。因为走动,两个人的手分开,又磨蹭到,有意无意地触碰,班觉贡布在再一次触碰到傅杨河的时候,勾住了他的手指头,这一下傅杨河终于有了轻微的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