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果真有隐情,武林中人会如何看待余景遥自杀之举?树欲静而风不止,圣天门恐怕难逃非议。
呼吸一窒,苏无蔚抬手轻按胸膛,随年事渐高,他已愈感力不从心。
“师父!”裴幼屏急忙抚他胸口。
“十年了……”苏无蔚笑得和蔼而疲惫,“幼屏,我真的老了。”
裴幼屏搀他坐下,转身端起茶杯,指尖在杯口轻轻一拭,奉上前道:“师父,喝茶。”
微笑点头,苏无蔚接过喝了一口,突然低咳起来。
“师父?”裴幼屏忙拿过杯子放回桌面。
摸出脸帕捂在唇边,苏无蔚断断续续咳着,半晌后移开帕子,便见其上洇出了点点血渍。
裴幼屏半跪在地,握紧苏无蔚捏着脸帕的手,扬起面庞,眼中是隐忍的悲伤:“师父,为何不将您受了内伤,至今伤情未愈的事告诉众人?邵秋湖医术了得,若有他为您诊治——”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莫要为我操心了。”
“师父……”
五年前,与魔教教主一战中,苏无蔚受了对方一掌,调养多年未见好转,他不曾输给季辛,输给重重考验,却终是难敌岁月……抬手抚上裴幼屏年轻的脸庞,苏无蔚道:“还叫我师父?”
裴幼屏垂下眼帘,声音里一丝拘谨:“爹。”
“好孩子,”苏无蔚轻抚他发顶,往日威严都化为了慈爱,“你不会让为父失望吧。”
裴幼屏颔首道:“弟子猜测余易是有疑当年真相所以才潜入调查,但凭他一己之力掀不起风浪,何况身在圣天门,他仍是我派中弟子。至于那封信,送信之人若有图谋必然不会就此罢休,不妨静观其变……”
“嗯……”苏无蔚靠向椅背,阖目点了点头。
“静观其变”不过是讲给师父的话,裴幼屏心知那送信之人已经失去耐性,而他又何尝不是!他必须加紧步伐早日与苏挽棠完婚。
姹紫嫣红中,黄衫少女神情郁郁,她心情矛盾,左摇右摆,一时伤感一时悸动。
忽而,一阵脚步声将她惊醒,她连忙收起思绪,望向了徐徐而来的男子,仿佛第一次见着对方,竟紧张得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