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暄也跟朋友介绍:“这就是我哥。”五六个人中也有两个之前见过陈煦,于是也跟他打招呼。
同龄人在一块,陈煦总算少了些紧张感,放松地坐下来,一边喝饮料,一边听几人聊天。
陈暄的这一票朋友基本也都是家有恒产闲得发慌的公子哥,其中有个叫汪麓的挑头要赚点快钱,有意弄个网络游戏公司来搞些手游app。他说的起劲,大家也听得热闹,都表示要凑一脚,陈暄半点不含糊也表示加入。然而问到陈煦头上他却摇头:“我不太懂这些。”
“没事儿,组个公司而已。只要资金到位了,干活的有的是,用不着操心。”旁人劝他,但是见他实在无意,又去问陆萧他们几个。何湛有点兴趣,于是也表示参加。陆寻摇头,他对这些并不怎么看好但是嘴上却说资金不够,陆萧倒是跃跃欲试,不过口袋实在瘪得慌,只能可惜地说:“唉,这项目好啊。我要有钱,我也投了。”
陈暄对他一仰脖子:“你不是会画画么?”他也加了陆萧的微信,常能看到陆萧画的画。他对汪麓说:“你与其找外头那些不着五六的,不如找他,这小子学美术的,画的还不错。”
有陈公子这句推荐,汪麓还有什么能拒绝的,当下答应:“行啊,也算你一个。”
陈煦眼瞧着他们三下五除二地就把开公司的事粗粗敲定了,有点发怔,随即又释然了。
正是此时,谢颐才进来,他当然也是盛装出席,只是脸色不太好,整个人透着阴郁,那种玩世不恭的气质仿佛忽然蒸发了。客人们各自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他在门口站了一会才找到陈煦的所在,然后径直走了过来。
陈暄先看到他,照常跟他打招呼:“颐哥!”
谢颐只是对他微一颌首,随口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后直截了当地对陈煦说:“生日快乐。”
他这句祝福简直不像是祝福,哪怕说是兴师问罪都有人信。
陈煦感到他的异样,但是出于礼貌,还是站起身来说了一句:“谢谢。”
谢颐盯着他的脸,目光如炬,这当然让人很不舒服,也让人费解。陈暄唯恐他们起争执,刚站起身想开口,谢颐先说:“我给你准备了礼物,跟我去看一下吧。”
陈暄简直无语,谢颐的花样一向多,他又觉得这可能是故弄玄虚,忍不住对他说:“颐哥,你搞什么啊?差点被你吓死。”
谢颐撇他一眼,微微弯了弯嘴角:“我带你哥去看礼物,你们先玩。”
“什么东西啊!搞得这么神秘?”
谢颐的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他微微示意陈煦跟上就走了出去。陈煦沉默地看他,不知道他的真实用意,但是这是他的生日会,他想谢颐再如何也不会在这种场合乱来。于是,他跟随他的脚步走到外间。走廊里有几个人抽着烟轻声说话,并没有人关注他们。谢颐三步并两步把陈煦带进了一间休息室,他特意把门也锁了,陈煦猛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是接下来谢颐没有更多的惊人举动了,他累了似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掷在茶几上,随手取出烟点燃后抽了起来。
陈煦没有任何好的预感,他猜到了谢颐说的生日礼物很可能就是信封里的东西。
他的脑子一下子恍惚起来,迅速地搜索着一切可能的恶果,然而根本没有任何印象。
谢颐歪着头打量他,用下巴示意那信封,说:“你打开看看。”
那根本是一叠床照。
陈煦一张张地翻看着照片,他只觉得手脚都冷了,照片里的人根本是自己,但是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呢?他猜想这照片可能是p的,造假的,于是又仔细分辨了很久。他仔细看了看才发现照片里的自己目光迷离,有的甚至根本没有看镜头。他深深吸了口气,这才问谢颐:“这些是哪儿来的?”
谢颐几乎被烟雾笼罩了,他抽得很猛,仿佛在压抑着怒气一般。他也看陈煦:“你是不是之前和一个叫池临的人交往过?照片是他拍的。你难道一点印象都没有么?”
他摇着头,他是真的没印象。
陈煦沉默着,努力地回想。似乎的确有那么一次,他和池临都喝醉了,酒后乱性他多少还有点印象,池临竟还拍了照片?
谢颐冷笑了声:“你这朋友爱好挺特别,大概是有这种收集癖?拍了不少艳照,男女都有。据说他女朋友发现这事之后和他大吵一架,把这些东西爆料给了星雨传媒。安通货运小k的花边新闻,也算是值几个钱。还好曹胜对你有印象,就把这事跟我说了。”
他现在还在庆幸前阵子给陈煦介绍了不少人,否则这事哪里能这么轻易就解决?不过他心里依旧燃烧着愤懑,这当然也是人之常情,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白月光盛放在他人的怀中想必都不会愉快。谢颐努力地压抑着这种情绪,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大家都是成年人,谁都有过去,陈煦自然也不例外。
陈煦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池临花心的毛病根本人尽皆知,但是他却从来不知道他居然还偷拍了自己,这东西拍来做什么?留做纪念?当作炫耀?
如果家里人知道会是什么心情?他们怎么看他?陈煦仿佛看到家人鄙夷不满的目光,他不敢深想,渐渐觉得自己快站不住了,终于也坐了下来。
谢颐盯着他,陈煦的脸色几乎是惨白的。看他这样崩溃又无助的样子,他的心忽然就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