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你去觅箩殿,如何了?”
闰晗一愣,奇怪父皇怎么不按以往的套路了,随即就将本来想好的话暂且放下,答道:“没有什么事。……对了,晗儿到的时候看见有人在给……闰杪剪指甲,就觉得奇怪,晗儿似乎从来都没要宫人剪过指甲。”
这话说得有意无意,闰晗全然是怕这里就有那个盯着他的人所以才如此说,也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
“晗儿,你怎么能这样叫你弟弟呢,多生分啊。”听见闰晗说出那个名字时的片刻迟疑,闰泽翰便一片了然,如今便也忍不住教导着,“父皇也跟你说过了,如今父皇也只有你们两个了,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你们兄弟俩如此。”
“……”闰晗真的没话说。
“还有,剪指甲的事你竟也胡搅蛮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坏蛋,从小到大你母后就不愿意你的事假借人手,剪个指甲又怎么会让别人动手?”
“母后……”
一说到宣榕凝,闰晗的脸色就难免不对。
“晗儿可以告诉父皇,你这三年怎么过的吗?你都从未和父皇提过。”
闰晗当即一个机警,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饯别。
“都是闰旻那个贼人!要不是他,晗儿也不会被迫离开皇宫!他还不让晗儿回来!要不是收到母后的来信,也趁着机会逃了出来,晗儿连见父皇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但是母后……晗儿还是晚了一步。”
“晗儿……”闰泽翰叹了一口气,“闰旻向来明里一套,背里一套,也是父皇无能,没办法杀了闰旻,要不晗儿怎么会受这么多苦!”
“父皇……母后她……一定要入皇陵吗?”
☆、第二十二章
“父皇,晗儿求你,不要让母后进皇陵了好不好?”闰晗那双眼竟有些红彤彤的,大有你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闰泽翰真的不知道他家儿子这是从哪位身上学来的招式。他现在只想说:快点把他以前那个撑着面子就算再痛再难受也觉不在人前掉眼泪的儿子还给他!
“晗儿,这是规矩,不是你不愿就可以不的。”
“可是父皇是点苍国最尊贵的皇帝陛下啊!”
是皇帝所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难道不是吗?
闰泽翰却因此眼底有了一丝阴霾。
“晗儿,就是因为是皇帝,所以有更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啊!”
“不行不行,父皇不答应,晗儿明天就不去了。”
闰泽翰当即就皱了皱眉头,这或许是出于他可以容忍的范围了。
“晗儿,你那天明明答应朕的,不可以反悔。”
“我不要,我不要去皇陵里,那里什么人都没有,母后那么喜欢热闹,一定不喜欢。”宣榕凝还不喜欢管束,不喜欢条条规规,当年若不是为了闰泽翰,宣榕凝又怎么会放弃她爱的江湖;离开她爱的宣家堡;不再见她爱的父亲。
自然,这些闰晗不知道。
他知道的只是若他母后真的去了,绝对不会想被放入皇陵中当一个被后人瞻仰或诟骂的摆设。而如今那棺材中没有任何尸体,闰晗不愿意则是因为入了皇陵,在所有人眼里,在史册上,宣榕凝便真的已经死了。
如此,他又怎么会愿意。
“晗儿,这个天下可以是你的,但是它从来不会顺着你的心意喜好转。”说完又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有些重了,摆了摆手,“来人,送太子回宫,让太子好好准备,明日还需要去皇陵。”
“主子,明日就要送葬了,需要动手吗?”
“……”
“属下不明白,为什么那人要拿走尸体?”
“那毒无色无味,宣榕凝身上的毒早已深入骨髓,甚至都可以拿尸体当做母毒了。有了这样的母种,还担心某人死了以后他调不出这样的毒吗?”
“主子的意思是……那人要对毒母下手了?!”
“早在十年前就想下手了!”好像想起了什么事,闰旻眼眸深沉,但是嘴角的笑意却不曾变化,“可惜,他不修灵,要不,我怎敌得过他这么多的弯弯套子!”
这后半句可一点都不“可惜”啊!
“主子,那鹊泸那边?”
“你倒是提醒了我件事,听说最近有个奇人投到了他麾下?”
“是个不入流的角色,不知从哪寻来了妖法,可以将人的四魄暂时吸出,以此来控制那人。若是常人,恐怕还真看不出来有何异样。”
“找个机会解决了。”闰旻很是无所谓地说着,根本就不把那人放在心上,“还有,明天派个人护住鹊泸。”
“主子是怕……”
“怕?”闰旻一眯眼,温和的态度一下子变得危险。
“不是,属下口误!”
送葬该是什么样的?
十里白练?
闰晗还是一身白衣,这几日他就没有穿过其它颜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