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素衣的行人皆是肃着一张脸,闰晗有种重新回到无尘楼的错觉。若不是此地平原的地形实在是隐藏不了任何无尘山的大山高峰,闰晗真的会去用神识探探真假。
闰晗脑海忽然浮现他们进皇城之间守卫拦住他们时看着他们的目光。
那是一种看傻子般的目光,还有嘴角那隐隐的幸灾乐祸的笑,似乎隐藏着什么是闰晗没有察觉的。
最后是车队领头拿出宣家堡的凭证,守卫才放人。但是那个时候他们的幸灾乐祸没有变,甚至还加上了一丝不屑和不服气。
若不是闰晗这样的表情看得多了,还真的不能回味过来那守卫的丰富心理呢!
“放肆!”
“吁——”
然后又是几声马匹粗粗的喷气声,闰晗的身子随着惯性微微前倾,接着又前后摇晃了一下,最后车子和人都停下了。
闰晗耳力好,虽然他如今在车队较末的位置,但是也听见那声叫唤。
也不是闰晗说,那种纯靠嗓子喊的声音真的一点震慑力都没有。厉害的应该是中气十足,内含深厚内力的那种。
“你等是什么人,竟敢于丧期着彩服入京!”还是那扯着喉咙的叫喊,闰晗直摇头,这人若是日日如此,喉咙早晚都得废了。
“官爷,误会,误会,我们是宣家堡的人,奉老太爷之命给娘娘送些家乡物什。”
其实宣家堡送东西的事,皇城的人也算是见怪不怪了。只是这回,众人却纷纷停下了脚步,一副看热闹的神态。
“宣家堡?老太爷?本官看你们就是意图不轨,谁人不知,皇后娘娘为了陛下诞下龙子却不幸殡天,举国同丧,尔等竟然还敢打着皇后娘娘的名号生事,真是胆大妄为,来人,还不给我扣下,交由京兆尹处置。”
在有人上来拉他的时候,闰晗才回过神来,他呆滞地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那些官兵用枷铐住的手。
“谁、死、了?”
闰晗的声音很轻,轻得他自己都差点听不见了。
边上的那名官兵自然也听不见,拉着闰晗的枷连着的锁链却是半天拉不动,他只能皱着眉回头。
“你们这些逆贼竟如此不知好歹,如今陛下正值大哀之时,你们还如此大逆不道,你们就等着受死吧!”
……
官爷看着一一被扣上的众人,嘴角浮现些许笑意,这个月的业绩又超额达标,这都快要冬季了,指不定下一年他就可以升阶了。
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的官爷根本就别有听车队头子一个劲地解释。
只是突然“哄”的一声。
便看着车队的最后边那里好像炸开了一个圈儿,马匹货物以及人都是东倒西歪。
官爷当时就不开心了,就要驾着马过去看看,突然天旋地转的一下,他就摔下马来,还没有爬起来就觉得脖子一紧,一大片阴影罩了下来。
闰晗面无表情地俯首看着官爷,手紧紧地拽着他胸前的衣襟,也不知是多大的力竟就直接把瘫软的官爷举到了与他目光齐平的位置。他盯着官爷的眼,沉着声音问:
“我说问最后一遍:谁、死、了?”
官爷看着对方只不过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当即觉着丢脸,一句话憋着就是不说,居然把脸都憋红了。他其实也想反抗,但是身体却好像被施了什么妖法,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
“不说是吧!”
闰晗手一松,官爷瞬间就如一摊软泥般倒下,闰晗一抬脚就是踩在了他的胸膛上,有意碾了碾。
“说不说?”
官爷真的不想屈服,但是明明是那么一双不大的脚,他却觉得万钧之力压在胸膛,压得他喘不过气,就好像要死了一样。
“皇……后,皇后死了。”
闰晗身子一僵,官爷直觉胸膛一瞬间轻松了,然后身体的掌控权也回来了。
官爷当即一个挺身,闰晗没有反应及时,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屁股与地面亲密接触带来的疼痛一下子就唤醒了失神的闰晗。
他的母后……好像是皇后呢!
“来人,快拿下这逆贼。”
闰晗扶地起身,听到官爷这么一句,目光将周边将他围住的官兵扫了一遍。
“谁敢!”
官兵立刻就停住了脚步,刚刚闰晗的厉害他们都看在眼里,要不是如此,刚刚看见闰晗擒住官爷的那一刻他们就上了。要不是闰晗那一身神出鬼没,神乎其神的功夫,他们还需要官爷去指示才行动吗!
“反了反了,你们还不把这厮拿下。”
“本宫就看看,今天谁敢跟本宫放肆。”闰晗此刻回复了点心智,情绪却不见得能控制好。
他如今只想赶回皇宫,其它的他什么都不想管。他要回宫看看,他觉得这一定是在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