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安笑看着百姓们,轻轻摆了摆手,道:“各位免礼!”
众人纷纷起身,个个满面欣喜,有的聚在一起低声谈论这件大喜事,有的立即跑回自己家中,向家人报喜。连那些看似地痞流氓的年轻人,也高兴地向周昌安和林宛投来感激的目光。
林宛见自己顺便把兴民街的事情也解决了,心中也十分高兴,转头再次向陈家嫂子和那几名绣娘,柔声道:“陈家嫂子,各位姐妹们,你们就别再犹豫了,跟着童姐姐一起回城里去住吧。时辰也不早了,你们赶快回去收拾一些随身物品,我们还要赶在天黑前回城呢。”
陈家嫂子皱眉想了想,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好,宛心公主,我们听您的。”说着,向身后的绣娘们大声道:“姐妹们,宛心公主和童大师傅都是好人,我们就跟定她们了,我们随童大师傅回金针绣坊去吧!”
绣娘们连连附和,高兴地立即各自回屋去收拾东西。
龚玉儿见林宛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定了,不由心中一阵慌乱,上面一步,大声道:“慢着!”
林宛回头,蹙眉看着龚玉儿,目光中满是疑惑。
绣娘们也停下了脚步,怯怯地站在原地,偷偷看向她们的领头人陈家嫂子。而陈家嫂子却看向林宛,神色并没有任何慌张,目光中满是对林宛的信任。
吴同看向龚玉儿,冷冷地问道:“龚玉儿,你也看见了,你这些所谓的姐妹,全都是自愿跟着宛心公主走的,并非强行带走。难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龚玉儿拧眉,正色道:“吴大人,这些绣娘都是与彩云绣庄签过卖身契的,终身都是彩云绣庄的人,怎么能再去金针绣坊做工呢?难道因为金针绣坊是宛心公主开的,就能抢彩云绣庄的绣娘吗?而且,这些绣娘的技艺全都是我龚玉儿一手教出来的,没有我的栽培,以她们当初那点儿微不足道的手艺,金针绣坊能看得上她们这些没人要的年轻寡妇吗?”
绣娘们个个都低下了头,龚玉儿说得没错,她们都是死了男人,或是被男人遗弃了的女人。因为姿色平平,所以专攻绣活,不能算是倩女宫的人,但也确实是和彩云绣庄签过卖身契的,而且手艺也是在彩云绣庄练出来的。
吴同也感到有些头疼,虽然他可以说彩云绣庄被封了,这些绣娘也已经被遣散了,所以她们已经是自由身了。可是,彩云绣庄如今已经重新开业了。如果吴同将此事说出来,就会牵涉到大公主。这次可是大公主亲自下的命令,让他们对彩云绣庄重新营业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况且,龚玉儿所说的话在情在理,让人无法反馈。如果真的强行执行,那么他要如何向百姓们解释呢?在皇上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又如何才能让大家心服口服呢?
吴同拧眉看着龚玉儿,目光凌厉,希望她知难而退。
而龚玉儿此刻已经被逼急了,如果她失去了这些绣娘,那么她的彩云绣庄可就彻底完了,就算重新开业,也没有绣品可卖。如今秋试已经结束,那些外来的考生也都已经离开京城,京城的公子哥儿们也不敢再去彩云绣庄,所以,自从彩云绣庄重新开业之后,基本上没有人登门。
所以,昨日周灵凤才亲自去见了如今风头最盛,而且把彩云绣庄以前的绣娘都抢走了的金针绣坊。可是却没有想到,童心妍并没有被她吓住,说什么也不肯退让。一个外地来的,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孤女,竟然也敢仗着有赵大将军府撑腰,不把她堂堂大封国的大公主放在眼里。
无奈之下,龚玉儿今日才带了人,到绣娘们居住的兴民街来抢人。这些绣娘们以前在彩云绣庄得到的月银就很少,只够在东郊租一间这样简陋的房子安身。自从彩云绣庄被封,她们被遣散了之后,生活就更是拮据了。
原本她们一开始还做了一些绣品到集市上去卖,可是,却又遇到了这些在集市上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她们做绣品卖的银子,都被这些地痞流氓抢走了,以至于后来连买绣线和布料的钱都没有了。
就在她们走投无路的时候,看到了金针绣坊的招聘,就偷偷试着去应聘,虽然她们也知道彩云绣庄的人不会放过她们,但是她们也已经实在没有办法了,无论如何都要先活下去再说。
可是,出乎她们意料的是,童大师傅不仅聘请了她们,签了三年的协议,并且看她们可怜,还把三年的薪水都一次性预支给她们了。而且还承诺,如果她们做得好,以后每月还有赏银。
所以,她们早已彻底下定了决心,跟着童心妍好好干。每日早出晚归,就为了躲避彩云绣庄的眼线。然而,有些事情终究是躲不过的。
今日一大早,天还没有亮,龚玉儿就亲自带着手下堵到兴民街来了。她们吓得不敢出门,心中十分纠结,既希望童心妍来救她们,又怕童心妍来了,被这些人欺负。更担心童心妍知道此事后,害怕得罪大公主,就不要她们了。
然而,童心妍却没有让她们失望,正在她们坚持着不跟龚玉儿走,龚玉儿下令让人强行把她们拖走的关键时刻,童心妍出现了。
一个弱女子,只带了几个伙计,就敢和龚玉儿的手下对抗,这份勇气和担当,还有她的重情重义,让这些绣娘们心中无比感动。
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童心妍带的伙计哪里是龚玉儿手下的对手,三两下就被逼退了,只能紧紧护住他们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