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突然那么放心了?”杜暄问。
“那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比他帅,对你比他对你好,更了解你,最重要的是,你就喜欢我一个,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让他自作多情去吧,谁理他。”林廷安骄傲地说
杜暄笑起来:“你还真是心胸宽广。行了,别瞎想了,赶紧给看看这道立体几何,反正我们现在在复习高一的东西,这些你都能搞定。”
其实林廷安知道,杜暄未必真的不会做,他只不过借用这种办法帮助自己巩固一下知识,顺便也让自己“嘚瑟”一下。这种嘚瑟,绝不是为了满足虚荣心,而是在给自己树立信心。通过这一道道的题,林廷安越来越觉得,未来的两年,自己很有可能再爬一次公告榜。
光明正大的爬一次。
有时候,郑子岩也会约林廷安出去玩,林廷安老老实实地跟杜暄报备:跟谁去,去哪儿,几时去几时回。杜暄笑着说:“你怎么这么乖,这些应该跟马阿姨说啊。”
林廷安啧一声:“你都不担心我跟别的帅哥出去吗?”
杜暄说:“哈,笑话,还有比我帅的?”
林廷安崩溃地挂断电话,觉得周阿姨有一件事说的很对,那就是杜暄到底还是被自己给带坏了,以前他没这么不要脸的。
八月初,杜暄上完了学校里的课,趁着补习班还没开始,跟林廷安说:“陪我去个地方吧。”
“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教堂?”
“去教堂干吗?”杜暄被林廷安天马行空的念头惊住了。
“结婚啊。”林廷安哈哈笑着,“或者求婚。”
杜暄简直要崩溃,林廷安这人的脑回路真是与众不同,果然是语文考47和58的人,别人比不了。
两个人倒了两趟地铁,坐了一趟公交车,穿行在城北。林廷安看着周围的建筑,说:“这附近全是大学。”
“嗯。”杜暄点点头,“来看看我将来的大学是什么样。”
两个人站在北京大学医学部的校门前,里面是高大的树木,葱绿一片。尽管是暑期,校园里的人依然很多,学生们背着沉匆匆穿行。杜暄带着林廷安慢慢往里走,指着一栋爬满浓绿爬山虎、有着雕刻精美的传统门楣的大楼说这是解剖楼,这个棕红色的七层楼是逸夫楼,那个三层的老式建筑是生化楼……
一项项如数家珍,不知道他已经在网络上反复看过多少遍。
林廷安跟着杜暄一路穿行,他对那些名称繁多的楼没有什么兴趣,吸引他目光的是进出大楼的人。不知道是大几的学生,一旦脱下肥大劣质的校服,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朝气蓬勃。他们步履轻快目光坚定,不论是小声交流的,还是爽朗欢笑的,所有人都带着一种目力可及的自信和从容,这种自信和从容林廷安经常能在杜暄的脸上看到。
林廷安侧头看着杜暄,竟然有些畏惧——将来,我的男朋友也是这里的一份子啊!
杜暄站在高大的图书楼前的空地上,舒展双臂看着刺眼的阳光深深吸口气:“太爽了,我一定要考进来!”
路过的一个男生听到了,停下脚步微笑着说:“加油啊,一定可以的。”
杜暄立刻笑着说:“谢谢学长鼓励。”
男生大笑起来,用力拍着杜暄的肩膀说:“不过哥哥还是要劝你一句,这医学院啊……啧啧啧,这么说吧,我宁可倒回去再念五年高三。”
“然后呢,还会再考医学院吗?”杜暄弯着眼睛问。
男生想了想,用力点头:“还是会考,这人呐,贱啊。”
林廷安环视了一下偌大的校园,忽然在想,两年后我会在哪里呢?
杜暄说:“走,再陪我去个地方。”
两个人穿过北医大的西门,过了虽然不宽但是特别有名的学院路,站在了另外一所大学的校门前。
林廷安目瞪口呆地看着校门口的牌子——北京航空航天大学。
“你……你……你要干……吗?”林廷安第一次被吓得结巴起来。
杜暄噗嗤乐了:“怎么跟我要强暴你一样。”
林廷安抹一把冷汗:“我宁可你强暴我。”
“哗——”杜暄啧啧叹息着上下打量了一圈林廷安,目光一直绕着下三路转悠,“我说林廷安,你有这种想法倒是早说啊,我特别乐意。”
“滚,你别打岔,先告诉我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林廷安面红耳赤地低吼。
“逛逛,来都来了。”杜暄洒脱地说,“走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儿。”
林廷安看着杜暄走进校门的背影,心“忽悠”一下子就飞了起来。
在北医,林廷安基本是陪着杜暄闲逛,可是迈进北航的校门,林廷安整个人都像是绷紧了的弓弦,哪怕杜暄轻轻地碰碰他的头发,他都能像火箭一样蹿出去。这种紧张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除了紧张还有惶恐以及内心最深处那一点点根本不敢想象的奢求。一样的气派的大楼,一样的满园浓阴,一样的匆匆而过的学子,但是“航空科学与工程学院”这面金色的牌子砸进林廷安的眼睛里时,一切就全都不一样了。
这里是蓝天、是飞行、是自由。
这里是气流、是动力、是流畅的机器线条。
这里有人类想象力和能力纵展的极限。
这里是……林廷安连想都不敢想的乐土。
杜暄站在教学楼门口,指着那面牌子说:“知道这个学院学什么的吗?”
林廷安僵硬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