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的事儿他自己会解决。”杜暄打断了李天佑的话,“我不想过问也根本没有那个能力过问。”
李天佑被噎住了, 默默地跟着杜暄走了一段,快穿过操场时,小声说:“你别误会, 我没有别的意思。”
杜暄摇摇头:“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真的不用管他。顺便跟你说一声,我爸妈离婚了,我现在跟我妈过。”
李天佑非常尴尬地“啊”了一声, 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半晌才说:“杜暄,我当初告诉你那件事儿的时候并没有抱着看笑话的心态,说实在的,我是最没资格看别人笑话的那个人,我自己就是个笑话。我就是想提醒你,说实话这种事我见得还挺多,越晚知道越受伤。”
杜暄诧异地看一眼李天佑,却并没有追问什么,只是说:“我没有那个意思。”
“不管你有没有,我都想告诉你,我只是单纯地想帮你,顺便跟你交个朋友……不过方法可能比较拙劣。”李天佑自嘲地笑了笑。
杜暄点点头:“你别这么说,我明白的。”
两个人沉默地走出校门,李天佑指指路边说:“有车接我,你搭我车走吧,齁冷的。”
杜暄拍拍他说:“不用,我等人。”
李天佑拉开路边一辆普普通通的黑色帕萨特的车门,坐了进去之前说了一句:“杜暄,我……”他犹豫一下,最终还是只说了句“再见”。
杜暄摆摆手,看到车前挡风玻璃处有一张倒扣着的纸,估计就是孙睿说过的那个市委的出入证。
一个官二代,在学校里不显山不露水,为人还算热情谦逊,说起来这个人也还不错。杜暄目送车子开走,这才穿过马路钻进了小胡同。
林廷安在“半影”等杜暄,这会儿店里没什么生意,丁子木坐在他对面看他做寒假作业,一本数学作业一下午就刷过去四五天的,效率颇为惊人。更惊人的是,他刷完了会拍张相片用微信发出去。
“你发给谁?”丁子木问。
“郑子岩,我同学。”林廷安头也不抬地说,“他数学差,给他一份抄抄。”
“寒假作业不带答案吗?”
“答案没有过程啊,”林廷安啧一声,“我们老师要求填空题都得写过程。”
“可我听说假期作业老师根本就不判的,收上来直接卖废品了。”
“我们老师判啊,奇葩吧。”林廷安烦躁地抓抓头,“这种难度要什么过程啊真是浪费我时间。”
丁子木手边放着一本《金枝》,已经看到一半了,他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继续看。林廷安趁着翻草稿纸的工夫扫了一眼,惊讶地问:“这电视剧还有版?你居然看这种宫斗文?”
丁子木愣一下:“什么宫斗文?”
林廷安冲那本书努努嘴:“不是《金枝欲孽》的版?”
丁子木笑了,把前言翻出来:“作者佛雷泽,现代人类学的奠基之作。”
林廷安张大了嘴:“你看它干吗?”
“很好看啊,写的很生动,感觉像。”
“好吧,你真是高雅。”林廷安一伸大拇指,“你们这些人都太高端了。”
丁子木摇摇头:“兴趣而已,而且……我想多了解一下杨老师。这些都是他平时看的书,太专业的我看不懂,这些通俗读物我还是懂的。”
林廷安停下手里的笔,颇为认真地问:“有必要吗?”
丁子木想了想:“我觉得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脾气秉性相投固然很好,可要是能多了解对方不是更好吗?”
林廷安想了想杜暄的爱好:围棋、跆拳道、钢琴、书法……他忍不住打个哆嗦,太可怕了,还是快拉倒吧,那些东西他一样都不想沾。
林廷安低头写作业,丁子木也静静地看书,杜暄推门进来时就看到这么岁月静好的一幕,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就连门外啸叫的寒风也变得温柔了。
林廷安抬起头:“你下课啦。”
杜暄搓搓手坐到林廷安身边:“冷死我了。”
林廷安坦然地抓住杜暄的手:“你没带手套吗?冰凉!”
丁子木悄悄地走开,拿出一个马克杯给杜暄煮热巧。
“写完了吗?”杜暄看看林廷安的作业本,“你说你,在家踏踏实实写作业多好,非跑这儿来待着。”
“我不习惯,”林廷安小声嘟囔,“以前的寒暑假都是你跟我在一起的,我一个人过假期觉得特别扭。”
杜暄眯着眼睛说:“那你也不能天天待在人家店里啊。”
“我下午才过来的。”林廷安不服气地争辩。上个星期还在学校,试卷讲评、总结、安全教育,各种活动把生活填的还挺满,林廷安一时之间还没意识到杜暄已经搬走了。结果放假第一天,他一睁眼就已经十点了,习惯性地摸出手机来给杜暄发微信,写到一半忽然想起来杜暄应该在上课,紧跟着想起来杜暄已经搬走了。他无所事事地在屋子里转悠了一个来小时,心浮气躁坐立不安,最后给杜暄发了条微信抱着作业来到了半影。
正好端着热巧过来的丁子木说:“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他在这儿待着就是一个活体招牌,我生意都好了。”
林廷安颇为得意地一扬头。
杜暄不自主地跟着笑了,他就喜欢林廷安这种嘚瑟劲儿。
“今儿作业多吗?”林廷安说,“要不你也在这儿这会儿作业吧,等我把这篇写完咱们就走,正好写一半了。”
杜暄掏出一沓卷子:“作业多得要死,我觉得今晚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