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她从小到大什么风雨都没有经历过,一旦遇到挫折, 便会立刻暴露自己的愚蠢和幼稚, 胆子也是小得可怜,此时被乾祁这么一瞪,便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也是到这一刻, 秦怡然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乾祁对她的态度似乎是真的变了,他好像已经不再是那个对自己痴迷不已、百依百顺的人了。
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呢?他不是自两年前初见, 便一直对自己念念不忘, 一心求娶自己入宫,甚至以一代帝王之身为自己守身如玉吗?
所以乾祁他怎么可能会变心!
苏钰的目光落在神色复杂的秦怡然身上,心情也有些复杂, 乾祁究竟是有多眼瞎,才会看上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子?
这样的人能和自己比吗?
但就算心情不太美妙,白莲花的戏码也还是要演下去的:“奴才自幼服侍皇上,对皇上的性子不敢说了解多少,但奴才至少可以肯定,皇上绝非那等借由生事之人,他也绝不会为了奴才的事,便做出随意惩治宫女之事,故而还请娘娘慎言!”
乾祁眼睛发亮地注视着苏钰,简直爱死了心上人这般为了维护自己而严肃认真的模样,并且他实在很想接一句,为了你,朕其实什么都可以做!
“娘娘要惩治奴才,不论是何缘由,奴才都绝无二话,但您这般出言污蔑皇上的名声,奴才是万万不依的!”苏钰在做出这句铿锵有力的结语后,转头躬身面向乾祁,主动请罪道,“奴才自知方才以下犯上,犯了大错,还请皇上责罚。”
乾祁目光宠溺地看着苏钰,哪里会为了这点小事责罚于他,见苏钰一副即将慷慨就义的模样,乾祁反倒有些心疼。
他正要开口安抚心上人,却听秦怡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声音尖锐地开了口:“是不是因为他!是不是因为他,所以皇上才会变心?!”
在秦怡然的身后,那道她一直坚信,并且仰仗的墙壁在顷刻间坍塌,她拼命逃避想要拒绝这样的现实,但当看到乾祁在看着小顺子时流露出的目光后,秦怡然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那种目光,那么显而易见,她就算想装作看不懂都无法做到。
所以一定是因为这个低贱的奴才,乾祁才会被迷了心窍,突然变成这样!
“住口!”乾祁的目光在转向秦怡然时,瞬间变得冷冽无比,心中更是克制不住地升起一股浓浓的心慌,小顺子还不知晓自己对他的感情,若是被他知道了……乾祁心跳如鼓,却又有些不敢继续想下去。
秦怡然被乾祁的目光冻得一缩脖子,心中有些胆怯,但看到苏钰那双写满无辜和不解的让人恶心的眼睛,已经濒临崩溃的情绪再度爆发出来,这人不过是一个低贱不堪的奴才,又凭什么同样得到乾祁的青睐!
最让秦怡然感到崩溃的是,乾祁落在小顺子身上的目光,自己竟然从来没有看到过,难道在乾祁眼中,自己竟然连一个贱奴都比不上吗!
“乾祁,你应该看着的人是我才对,我才是你唯一最爱的人啊,他不过就是个太监,连身子都是残缺的,哪里值得你另眼相看?”秦怡然满脸控诉地看向乾祁,手指带着羞辱的味道指向苏钰,“你忘了吗?我才是让你一见钟情的那个人啊,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让我入宫的吗?现在我已经入宫来了,只要你把他处死,我就会一直陪着你,好不好?你快把他处死啊!”
苏钰冷眼看着秦怡然在那里胡言乱语,心中的鄙夷正节节攀升,明明心中一直对乾祁很是瞧不上,却仍想霸占着对方的心,并享受以此获得的一切尊荣,这样的嘴脸还真是难看到了极点。
经过这一番举动,乾祁已经对秦怡然厌恶得几乎无话可说,但想了想,他还是开了口:“从前朕会将你看入眼中,着实是朕有眼无珠、识人不清,也多亏了你方才的话,才让朕彻底看清了你究竟有多么愚蠢和恶毒。你口口声声说小顺子只是个奴才,但朕却觉得,与他相比,你才是真正的低贱恶心!”
说罢,乾祁声音冷森地直接下令道:“来人,将这个疯子的嘴巴堵住,拖出去。”
眼睁睁地看着秦怡然尽心尽力地把自己给作死了,月莲半点求饶的话都不敢说,只能死死低着头跪在地上,只求皇上不要因此迁怒到她。
秦怡然流着泪呜咽着被拖出去,纵然对她的最终决断尚未定下,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曾经被乾祁痴念两年,又被他风风光光迎进宫的秦怡然,这次恐怕是跌落泥潭,再也爬不起来了。
苏钰微笑着目送秦怡然离开,心里觉得非常不过瘾,他虐渣的本事都还没拿出来呢,秦怡然便被拖下去了,这多不好意思啊。
所以当乾祁将其他人全都遣退出去,怀揣着满腔的紧张,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趁此机会向苏钰表露心迹的时候,苏钰选择了先发制人:“皇上,奴才有一个不情之请。”
乾祁尽量维持着一代帝王的威严:“你说吧。”
“奴才想求皇上对怡妃娘娘从轻发落。”苏钰语不惊人死不休,直接把乾祁给噎着了。
“刚刚她那样羞辱你,你竟然还要为她求情?”一时间乾祁都有些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了。
“娘娘之所以那般言语,想必也只是因为对皇上用情至深,故而奴才觉得娘娘的举动有情可原,希望皇上能看在娘娘如此在乎皇上的份上,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