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汪朗大吃一惊,一把揪住男子的衣领喝问道:“你要死也别现在断气!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家住哪里,姓甚名谁,好让你家人来给你收尸,免得不明不白死在我清风堂,多添麻烦!”
用尽最后一线力气,男子从腰间扯下了一块玉牌,微弱地说道:“把这个交给凤鸣楼,凤云霄……”话音未落,便再次昏死过去。
汪朗拿过玉牌定睛一看,只见其上别无花纹,只镌刻着一个清晰的篆字:“颜”。
此时夜深人静,整个凤鸣楼都静悄悄的,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早已睡熟了。但此时的凤云霄,却躺在自己的卧房内,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数日前鬼王出现在青州,凤云霄才知道,早在月前颜烈受到白衣鬼袭击后,其盟下的一些门派,也开始接二连三的遭到神秘的攻击,死伤多人。此次天刹盟总坛,值夜守卫被杀,门上被留血字,对手的神出鬼没,让盟下一时人心惶惶。
颜烈本是性情刚烈,眼中半点揉不得沙子的人,面对这样藏头露尾的对手如何能够忍耐,决意亲身赴险调查事件真相。只是他与爱妻水冰心伉俪情深,在这样的非常时刻,实在无法放心让不谙武技的水冰心留在天刹盟。于是颜烈将水冰心送到凤鸣楼暂住,说是暂住,其实就是拜托凤云霄保护之意,没了后顾之忧,他才能安下心来去做自己的事。
对调查鬼王一事,水冰心虽然万难放心,也并不愿意在此时离开天刹盟,离开丈夫,但这是颜烈决意要做的事,她也不愿成为他的牵挂。所以她也并不反对,只是叮嘱他万事小心,就离开天刹盟来到凤鸣楼,暂时借住在凤云霄妻子王玉珊所住的听雨榭内。
凤云霄正在想着连日来的这些混乱之事,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便听到了老管家焦急的喊声:“公子,大事不好了!舅爷出事了!”
“舅舅?”凤云霄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一个翻身跳下床去。
“舅舅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一见凤云霄披衣出来,老管家急忙递上一块玉牌,说:“公子,有人送来这块玉牌,说是他们救了一个人,现在伤势严重,随时都有性命之忧,老奴看了一下,这应该是舅爷的信物!”
凤云霄接过玉牌,一眼看到那个“颜”字,不由面色变了。
“这是谁送来的,现在人在哪里!”
原本寂静无声的深夜,忽闻人声马嘶,只见凤鸣楼正门大开,数骑人马飞驰而出,一辆马车紧随其后。正是心急如焚的凤云霄和颜烈夫人水冰心,在清风堂来人的带领下,一路快马加鞭,直奔清风堂而去。
来送信的是个清风堂的普通侍卫,并不清楚事件的始末,凤云霄从他口中,只是得知颜烈受了重伤被叶明昭所救,但叶明昭救了他,自己却也受了伤,而且还身中无名剧毒,遍请青州城内名医竟无一人能救,已经危在旦夕。
凤云霄怎么也想不到,就在这一夜之间,竟会生出如此惊人的变故。颜烈是他的至亲,是他在这世上唯一放在心中的亲人,如今生死未卜,怎不令他焦急担忧。而叶明昭……
他心如油煎,纵然座下马匹四蹄如飞,也只恨脚程太慢,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到清风堂!
而此时的清风堂内,变故突生。
原本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叶明昭,突然微微□□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汪朗听到动静,转脸一看,不由惊喜交加,赶紧扑到床边。“三爷,你醒了?”谁知还未等他来得及为对方的苏醒松一口气,忽听一声惨叫,叶明昭整个人已人床上滚到了地下!
“三爷,你怎么了,三爷!”汪朗大惊失色!
只见叶明昭浑身发抖,那张清俊的面孔,已经全无人色,颗颗汗珠不住从他的额上滚落。他紧紧抓住床脚,手背青筋暴出,十指几乎陷进了木质之中。
从昏迷中被生生痛醒,全身如同万刃加身,头更是痛得要爆烈开来,这样强烈的痛苦,只令叶明昭痛不欲生,无论怎样也无法摆脱那非人的折磨。眼见他痛得在地上打滚。只急得汪朗一头冷汗,不知如何才能帮他解除痛苦,忽然间,叶明昭猛地翻身而起,一头撞向了墙角!
“三爷!”汪朗大惊失色,猛扑上去一把抱住了他。“不要!”
门外马蹄声至,凤云霄等人终于赶到了清风堂。
凤云霄跳下马来,急匆匆直奔内堂,他刚一进门,便看到了令他惊心动魄的一幕,登时魂飞天外!
毒伤发作,本是虚弱到了极点的叶明昭,在那疯狂的痛苦之下,力气却大得惊人。汪朗用尽全力也难以将他制服,激烈的纠缠挣扎中,已累得一头大汗,筋疲力竭。叶明昭剧烈地喘息着,全身不住地痉挛,内外衣衫已被冷汗浸湿。
“放开我,放手!”叶明昭嘶声叫喊,拼命挣扎,但无论他如何挣扎,汪朗也不敢松手,只是死死地抱住他,丝毫也不敢松懈。他知道,只要一放开手,被痛苦折磨得已丧失了理智的叶明昭,所能做的唯一的事恐怕就是自残。
眼见情形危急,凤云霄一个箭步冲进门去,顾不上去问颜烈的情形,急忙上前相助汪朗,两人合力,将几近疯狂的叶明昭死死压住,摁在地上,阻止他自残。
“叶兄!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