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明昭,你怎么了!”花连华一把抱住他,连声问道。
“连华……”
他反手抓住了花连华的胳膊,紧紧地用力,花连华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我……我是怎么回事,你知道的,你知道对不对?告诉我,我是不是,是不是个……疯子!”
“谁说的,这是谁说的!”花连华惊得差点跳起来,雷霆大怒。“是谁这样信口雌黄,是谁?!敢这样胡说八道,我饶不了他!”
凤云霄在一旁听到这话,如同晴空一个霹雳,只惊得他魂飞天外,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花连华,眼中满是无法置信的震惊!
花连华过度激烈的反应吓了毫无防备的叶明昭一跳,这样一来,他原本有些动荡不安的情绪倒反而有所平复下来。
“是……”
他想起狱卒平白无故被自己打了一拳已经很冤枉,要是因为这个再被花连华这个混世魔王记恨上,就真的太对不起人家了。
“别管是谁说的,这不重要。”他轻轻推开花连华,苦笑了一下。“重要的是,你真觉得我正常吗?”
“我觉得你很正常,没什么不正常!”
凤云霄觉得他这话就是拿来对付傻子恐怕也不好过关,何况叶明昭虽说精神上有障碍的嫌疑,并不等于他智力也有问题,哪就这么容易糊弄过去。
“别自欺欺人了。”叶明昭果然不吃花连华这一套。“如果我是正常人,你为什么一定要给我清心?连华,我们是兄弟,你不要把我蒙在鼓里,我……其实和正常人不一样,我,”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我这个所谓的狂躁症,其实就是说我是个疯子……对不对?”
“别胡说了,谁说你是疯子,你不是疯子,你是我兄弟!”
“那为什么?”
“你先别想那么多了!”一时冲动的暴怒过后,花连华迅速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不急于解释叶明昭的疑问,顾左右而言其他。
“有什么问题这里都不是说话的地方。凤公子答应为你作保,等我们递了保呈把你弄出来,出去以后咱们再慢慢说,好不好?”
李虎之事还没完全了结,叶明昭又在狱中惹出新的祸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多亏凤云霄在青州府是知名人物,无论官府士绅都要买他几分面子,加上袁廷玉本就对叶明昭颇有怜惜之意,听说那英气挺拔的年轻人竟有狂疾,而且听花连华说是因为早年遭遇不幸方会如此,震惊以外更加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在两人一番求恳之下,袁廷玉答应不再追究叶明昭伤人毁狱之事,依然准许具保开释。当然,相当数量的一笔保金,是免不了的。
等到他们办好一切手续,将叶明昭从青州府的大牢带出时,已是黄昏,暮色渐渐笼罩了青州城。
第24章 第 24 章
虽然天色已晚,归心似箭,叶明昭并未立刻就走,而是找到那无辜被自己打伤的牢头,再三道歉后,将身上所有的银两都给了他,作为医药之资,才和花凤二人一起离去。
一路之上,叶明昭始终沉默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花连华和凤云霄明白他在烦恼什么,可谁也不敢问他。
两人心里都在发愁,一个愁着怎么搪塞才好,一个到现在都没法消化那震撼性的打击,只希望那人自己想想就过去了,别再追根问底就谢天谢地了。花连华不断和凤云霄聊些海外奇谈、趣闻逸事,两人难得的心照不宣,都企图借着插科打诨来分散叶明昭的注意力,让他不再多想,最好他那健忘症立刻就发挥作用,把那些有的没的全忘了。
可惜天不从人愿,叶明昭半天都没有说话,就在两人以为他的心神已经被岔到一旁,精神刚刚放松下来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连华,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说出来再和我说的。”
“啊?”花连华傻了眼。
该死的平常那么破的记性,该记的从来记不住,怎么这不该记的就偏记得这么牢!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在乱上添乱!
花连华在心里咬牙切齿,可又没有办法,叶明昭就在边上眼睁睁地看着他,装死没听见是不可能的。只把他头痛得恨不能立刻去撞墙,让自己也失忆算了。
面对叶明昭的追问,花连华几乎要陷入绝境。凤云霄虽然到现在还没从震惊中完全回过神来,也很想弄个明白,却又不能附和叶明昭去问个明白,那花连华还不得把他掐死。心里堵成一团,还得想办法帮着花连华把事圆过去,他挣扎了半天,勉强开了口。
“我觉得……应该……不是吧。”
“怎么说?”叶明昭问。
“我想……就好比喝醉酒的人都爱说自己没醉,口口声声自己醉了的人往往还能再喝上几圈,你是酒里的行家,应该很清楚吧?以此类推,疯子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疯子,说自己是疯子的那就不是疯子。”
他这番话说得像绕口令一样,不过绕来绕去倒还有效,叶明昭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
“真是这样?”
“当然是真的!”花连华一看有门,赶紧打蛇上棍地跟进。“你这狂躁病就和健忘症一样,是当年那场病落下的后遗症,离疯子还远着呢!好了,能不能别再想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想些正经的行不行?比如说现在,我饿了,饿的要死!找个酒楼吃饭去!”
“啊?”叶明昭愣了愣。“我没钱了,而你刚刚才交了保金,还有钱去吃饭吗?”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