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见桑洛千方百计地帮别人抢绣球,心中便想与之作对,结果却被桑洛用几颗干果打败。心中的怨气便越积越深。他与桑河各怀心思,这几日颇有默契地均不想与桑洛碰面,以免怒气攻心。
不曾想冤家路窄,不想碰面也碰面了。
“咦?我没眼花吧?”桑洛负手而立,含笑挡在伍子慕二人面前。
桑河赔笑道:“三弟,真是巧哈!”
伍子慕也抱了抱拳,道:“桑兄,晚好。”
桑洛冷哼道:“好吗?没被你杀死的确算好的吧?”
伍子慕脸上挂不住,强颜道:“桑兄说笑了。”
桑洛今日喝了不少酒,晋阳担心她酒后乱事,拉了拉她的衣袖,道:“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我们回去。”
桑洛纵然想生事,也会碍于晋阳在场而有所顾忌,只冷冷一笑,拉着晋阳与伍子慕擦肩而过。
人已走远,伍子慕却还杵在原地。
耳边只回响着桑洛离开时的话。
“有仇不报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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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还是桑洛先沐浴暖床。
晋阳随后。
这像是早已养成的习惯,二人心照不宣。
桑洛会把睡暖和的地方让出来,给晋阳留一个暖和的被窝。
寒冬虽冷,晋阳却感觉不到寒冷。
“你是否仍对伍子慕一事耿耿于怀?”晋阳想起桑洛临走时说的话,忍不住问道。
桑洛笑了笑,道:“自然。”
晋阳担心她跟将军府结下梁子,道:“我会想办法替你出口气,将军府的事你就别理了。”
桑洛来了兴致:“你打算如何替我出气?”
晋阳思忖半晌,道:“既要名正言顺,又要神不知鬼不觉。”
桑洛道:“如何?”
晋阳眸光熠熠,含笑道:“既是将军府公子,便让他去参军吧。保家卫国,尽忠职守。”
桑洛道:“公主,你真是狠啊!若是打仗,便极有可能战死沙场。即便是不打仗,整日在军中操练,且不能擅离职守,也有够他这个世家公子受的了。”
晋阳道:“倒不一定。伍子慕文武双全,给他这个机会说不定他能爬到将军的位置。”
桑洛故作苦恼道:“那怎么办呢?”
晋阳反问道:“你说呢?”
桑洛叹息道:“你顾及将军府满门,绝不愿追究到底,我还是憋屈一下好了。”
晋阳笑道:“可父皇若是知道此事,你猜他会如何?”
“咦?”桑洛眨眼。
晋阳没好气道:“猪脑袋!父皇这么疼我,我若是告诉他伍子慕的所作所为,他即使不追究将军府的责任,也不会让伍子慕好过的。当今世上,皇上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桑洛喜道:“公主愿意告诉皇上么?”
晋阳美目一转,捏着桑洛的耳垂道:“看你表现。”
桑洛一怔。
晋阳很久都没如此亲昵的捏过她的耳垂了。真是怀念啊!
晋阳明显也是怔了怔,随即翻身背对着桑洛,缩成一团,低低道:“我睡了。”
桑洛摸着耳垂,笑得荡漾。
夜静如斯,只有屋外呼呼的风声。
佳人近在咫尺,良宵岂能辜负?
桑洛挥出一掌灭了烛火,凑近晋阳,伸手将她抱了个满怀,含笑道:“暖炉来也!”
晋阳只身子微颤了一下便不再动作。在桑洛怀里,她很是安心。
桑洛也只是埋首在晋阳发间嗅了嗅,闭眼睡觉。虽则有些蠢蠢欲动,但她必须得忍住。
第二日,终于离开了晋阳城。
冬日赶路,着实不太方便。
整日闷在马车,桑洛都快憋死了。反观晋阳,仍然在泰然自若地看书。
桑洛难得不去打扰,从包袱里摸出了在城中新买的话本子看。四书五经她读不进去,民间的话本子倒颇合她心意。
正看到兴头上,书却被夺走。
晋阳眉头微蹙地觑着她,薄唇微启:“你整日都在看些什么书?”
她本在一心一意地读史书,却偶尔听到桑洛的低笑。一开始还不予理会,可隔那么一会儿便被桑洛的低笑打断,抬眼去看,却见桑洛笑得颇为荡漾。
这表情,怎么看怎么都不对。
由于好奇,她忍不住看了几行,却是俏脸一红。书中描述的正是一对情人偷情的画面,她瞪了一眼桑洛,毅然决然地将话本子从车窗扔了出去。
“啊!我还没看完呢!”桑洛大叫想要抢救被扔掉的话本子,一脸痛心疾首。
晋阳食指戳在桑洛肩头,板着脸道:“有什么好看的?不准看这些不堪入目的书。”
桑洛憋屈的哦了一声,心里还在想书中那对偷情的小情人后来怎么样了,会不会被发现。
晋阳满意地捏了捏桑洛的脸,继续泰然自若地开始看书。
桑洛无聊得很,又不敢打扰晋阳看书,唯有跑出去顶着冷风跟车夫聊天,天南地北的海聊。
正聊到车夫乙家的母猪下了六头猪仔之时,晋阳的声音响起:“桑洛!你给我住嘴!”
桑洛立刻收声,对着两车夫干笑道:“赶路嘛,还是安静些好。”
有了晋阳的陪伴,旅途并不寂寞。
这日行至一个山涧,四周茂林修竹,景致颇好。桑洛便拉了晋阳出来赏景,二人并肩走入竹林深处,在山涧处驻足观望。
“若是夏天便好了,可以下水纳凉。”桑洛伸手摸了一把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