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聂长生睇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嘴边扯出了一个微笑。
不明就里的庄凌霄也回以一笑,把他的手握得更紧。
出租车绕过了水坝广场,停落在一处街道时,司机才停住了他滔滔不绝的话题,神情还有点懊恼,似乎后悔车速开快了,目的地到了,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呢……
聂长生脸上露出惊异之色,他记得领事馆的负责人告诉他,医学科学博物馆是坐落在莱顿市中心,并不在荷兰的首都!
“你说的博物馆,是什么博物馆?”聂长生下了车,左右看了看,问道。
“喏。”庄凌霄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朝前方指了指。
顺着他的指示,聂长生才发现前方夹在两栋高大的建筑物之间,有一家占地不大的小楼房,可底下却排着一行小长龙,各种肤色的男男女女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有人还举着照相机对着门面拍摄,那是一个简单的门面,然而挂着的招牌却一点都不简单,只有两个英文单词并凑而从,赫然刻的是“”。
设计者像是知道门面不大,难以被人群一眼看到它的重要意义,于是稍高一点的楼层还挂着一条横幅,同样的英语单词,同样的简单明了。
聂长生脸色一变,竟然是性博物馆!荷兰是一个性开放的国家,有这样的博物馆并不出奇,他就该知道,庄凌霄性格这么的强硬霸道,什么事都是说一不二的,怎么会为他而破例,后退一步淡化矛盾?
“怎么?不好意思了?”庄凌霄知道枕边人对床上的那点事儿还保持着守旧的心态,每回他索爱时,聂长生都束手束脚的不怎么放得开,更别提说一些带颜色的话题了,虽然在床上,庄凌霄很享受聂长生的隐忍而无措的表情,可如果聂长生的反应再激烈一点,动作再孟浪一点,言辞再热辣一点,他相信两人的性生活一定会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没有!”聂长生摇摇头,试图甩掉涌入心头的那一丝苦涩,他以为经历了这么多,庄凌霄或多或少会尊重他的喜爱和选择,医学是他的人生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没了它,他会觉得生活非常的枯燥无味,可他怎么就忘了,这个敢囚系他的男人,怎么会跟他谈尊重和选择呢?
庄凌霄的认知里,要么自觉服从,要么他用手段让你乖乖服从。
庄凌霄觉察到了聂长生微妙的心情变化,却并不抗拒,没有掉头就走,只道他的沉闷是害臊作祟,面对这样特质的博物馆,难免会难为情,庄凌霄心里盘算着,要是枕边人参观完了这座博物馆开了眼界了,情欲也开窍了,他是不是应该弄个什么名号做个纪念?
各怀心事的两人穿过了马路,排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前面排着一群聊得很开的女孩正热络地说笑着,大概是相识的人,组团结伴而来,她们中有人看了一眼排着身后的两个东方男子,便眨着明亮的眼睛悄悄跟同伴说了一句什么,于是齐刷刷的七、八双眼睛落在了聂长生与庄凌霄的身上。
她们不是说英语,不过就算说着听不懂的语言,聂长生也不难猜到她们的心思,两个男人出现在这个地方,还能是什么关系?
然而聂长生的脸上古井无波,庄凌霄更是面无表情,那些探寻的目光没有挖掘到有价值的东西,朝气的女孩们略显遗憾地转回身,不过很快又找到了新的话题,时而窃窃私语,时而掩口而笑。
售票的速度很快,只是发生了个小插曲,一个保安揪着一个少年的衣领将他推出门口,少年似乎很不忿,跟保安争执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很一同前来的几个同伴劝住了,大概照顾少年的心情,那几个同伴一边安慰着少年,一边陪着他离开了。
因为少年跟保安说的是英文,聂长生倒是明白了个中缘由,原来这座博物馆有年龄限制,不满十六周岁不能入内参观,那个少年大概想蒙混过关,不想被火眼金睛的保安识破了把戏,这个保安常年在这里工作,单从面相看就知道游客的实际年龄,这么多年下来,几乎没有出错过,如果游客抵赖不承认的话,可以呈递身份证反驳,刚才那个少年就是不敢递出身份证,才怏怏离开的。
前方那群女孩大概也有懂得英文,将这件小插曲说给同伴听,女孩子嘻嘻哈哈地笑了一通,对眼前的博物馆更感兴趣了。
聂长生与庄凌霄不是跟团,又没有网上订票,直接付钱买票时,这个时节算是旅游的淡季,原本五欧元一张票的,现在只售四欧元,庄凌霄掏出了十欧元,原意想把余钱打赏给售票员的,但是售票员还是把两枚面额一元的欧元硬币递给了他,庄凌霄捏着硬币打量了一下,脸上露出笑意,将其中的一枚硬币塞给了聂长生,聂长生不明所以,低头看了一眼,原来硬币的背面竟然贴了“”字样的贴纸,很有特色,可以当纪念品收藏。
聂长生知道性文化在荷兰人的眼里,如同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他是医生,对人体结构相当熟悉,而且还刚刚跟同性的密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所以他并不排斥性文化。
可是把这么直观的性相关展品呈现在眼前,还是觉得有点吃不消。
那群排在他俩跟前进来的小姑娘起初被摆在门口的古希腊、古罗马时期的性雕塑像吸引,嘴里吱吱渣渣的品论个不休,这会儿个个都不说话了,年轻的脸上露出惊讶、震撼的神色,拍照的拍照,看文字讲解的看文字讲解,只在参观声光联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