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轻轻拍了两下手,呼啦啦的进来了好几个精干的腰间持刀的汉子。
“这人对皇上不敬,先拉下去小小教训下。让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卧槽,若是没记错我应该是救过面前这人?依稀记得当时都成血葫芦再过个一时半刻就嗝屁了?……庄原狗眼溜圆目瞪口呆,完全不能理解面前这个什么陛下的脑回路和逻辑。
想来自己也未曾说些什么过分的话,语气也够温和用词也够讲究,甚至考虑到他位高权重,他也忍气吞声只求能早日离京。但到底是那句话哪个词戳到了面前这位有病仁兄的肺管子,庄原实在是想不明白。
若说是不够恭敬,可这有病仁兄明明未曾表露身份,连朕这个自称都为提过,满口的我来我去,他又如何能猜到这位大哥身份贵重若此?
若是早知这有病仁兄是当朝九五之尊,又小心眼睚眦必报,庄原一来便会乖乖认错,对之前没有好吃好喝款款招待认罪。
但现下?现下再说什么也晚了吧。难不成他真的要认错?
可他到底错在哪?
庄原这货呢,性子软是软,和气是和气,偏生遇到某些事情却又是倔强到底,认定了便不会更改。明明现在服软好好的求饶可以省得受罪,他的嘴巴就和蚌壳般死活不肯开口。
宁可受罪也不想让那人继续讥讽与他。何必。
李祈目光沉沉看着少年,看着,只要庄原开口说句错了,只要庄原跪下说听话他马上便能让侍卫退下,不让少年受一丝的罪。
但他并没听到。
那苍白着脸的少年初初还有惊诧和害怕,但瞬间那眼便落下了遮盖所有情绪的沉静及厚重的无谓,他歪过头看都不看他一眼,李祈愈发的气恼。
被拖到了门外押在木凳上,外裤被脱下,手脚被麻绳死死绑住,庄原咬住嘴唇一言不发。
地上有小小黑色蚂蚁爬来爬去,辛勤寻找食物,一只一只碰碰头便去该去方向。而他被绑着,只因为救了个人便被绑着,等着被揍。
狠狠的一板子下来,后面疼的火烧火燎,庄原嘴唇都快咬破,眼前一片水雾什么都看不清,若是眨下眼,水雾便会变成水滴落下。
又一下。
等到板子打在他的尊臀上那个痛的要死要活,可是再如何的疼他就是不肯开口,咬破了嘴唇也不愿开口。
“住手。快住手。”本来以为着少年会求饶,本来以为少年会软软的求放过,可李祈没想到这少年脾气竟如此的倔,对着他都不肯服软一点。那第一下的板子声如同打在他的身上,让他浑身一颤,再也无法安静便急急跑了出来。
小德子跟在皇上身后,叹了口气。何必呢?既然不舍得又何必真让人挨板子?吓唬吓唬不就得了?这庄公子必定是有些无礼恼了皇上,但明明都救过皇上的命,皇上又何必这般动怒?真是有些不似平日的冷静。
几步李祈便到了凳子边,侍卫听得他发话早就放下了板子。
心中想着要给这少年一丝的教训,让他知道天威难测,但看着银白色裤上洇出的血色,李祈突然心中一痛,觉得心像是被什么扯住揪着,难受的不行。不是明明示意了要轻轻打缓缓下,怎么就这般用力?
“喊御医过来,快喊御医过来。”伸出手,想要摸摸少年的头,想要说些什么。但突然他又站起了身,快步走回房间,烦躁的想要砸东西。
有些不安有些惶恐。
从小到大,他从未对任何人有过心思,一直向着皇位在努力。偏偏只在小镇听的少年的话语就心中惦念不放,连淡淡香都仿若时时刻刻萦绕鼻尖,让人沉醉。面对庄原,他就完全不似该有的平稳冷静,却那般冲动暴躁易怒。
他本不该这样。
作为帝王,他不该有弱点和软肋,不该有任何事物可以动摇他的决定,动摇他的心,让他魂牵梦萦。
明明……应该尽快铲除。
但终究舍不得。
舍不得,那就放在身边也好。
“喊御医过来,好了就送他回去。”李祈有些急“便喊刘御医过来,还有快搬到屋子里来,外面当心晒着。你们怎么可以下手这样重。”
庄原已经疼的不能开口,也不知外界纷扰,好吧,开口了也都是乱码。特么的这是什么皇帝?一言不合就把他拖下去打,早知道就不救了。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敷上了药,凉凉的缓解了火烧火燎般的疼。
李祈站在一边看着,手紧紧握住,低声吩咐“莫再伤到他,要什么药只管去用。朕都准了。”
“宫里上好的药膏也都给他用,说是朕吩咐的。”伤口很大,很多血。怎么这么多血?李祈身子晃了晃。仿若曾经也见过大片大片的血,如同绽放的花。
“皇上。”小德子有些担心,轻轻问道“皇上可是不适?”
“朕无妨。”李祈一直看着御医处理,几番想上前却还是收住了脚步。
因为伤着的地方实在不怎么好看,庄原是一路趴着回去,再被下人给抬回了所谓给他的宅子。大概之前便身体不太好,半路便是昏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是什么马车,也不知道御医都跟着一起去了宅子。
等到醒来,见着全然陌生的屋子,庄原有些发呆,直到稍稍一动牵扯到了伤口才完全清醒,这是……回到那皇帝关他的屋子了?庄原冷笑一声,但现在形势比人强,他一介草民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