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穿着亮黄色运动套装的金发女孩,装扮风格让人想起《杀死比尔》。她带着愉快的笑容开了几枪后,随手把枪扔在地上,拔出腰间的一把长砍刀,冲向恶魔。
之后从这角度就看不见她了,只能听到杂乱的脚步声、恶魔的惨叫声以及刀具砍中什么的声音。
接着,另一个女子从石阶走上来。她看起来比金发的那位稍年长几岁,黑发整齐底盘在脑后,穿着职业套装和衬衫,打着伞,提着很大的包,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沾了不少雨点,皮鞋上还套着塑料鞋套,看起来满脸忧愁。
“卡萝琳!别砍手啊!”戴眼镜的女士喊着,“你可以砍翅膀!够了!你快要杀了它了!我们来得匆忙,还没经过许可呢!”
令人不愿想象画面的惨烈声音消失了,金发女孩回答:“好了好了,该你了。”
卡萝琳走回同伴身边接过伞。戴眼镜的女孩则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根像马克笔的东西,在空气中迅速划出闪着霓虹般光芒的小型法阵。她把小法阵扬手抛起,像做羽毛球发球般,将它击入上空。
克拉斯发现约翰在偷看,急忙把雨衣帽子拉上去,盖住他的脸,并强迫他把脚蜷起来,保证全身都缩覆盖在雨衣下,继续牢牢压住他。
小型法阵在夜空中像烟花般炸开,无数闪光的碎片伴着雨水一起落向地面。约翰被克拉斯的雨衣保护着,没感觉到什么不适,此时他清楚地听到了女魅魔生不如死的惨叫声。
屋里的男魅魔也开始哀嚎,接着,房子附近接连响起许多细小的奇怪声音。
等声音全部平息后,闪光的碎片也消失了。大雨还在继续,女魅魔却不见了。卡萝琳从地上捡起一个网球大小的不透明晶体,交给她的同伴。
克拉斯从约翰身上挪开,掀掉雨衣,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似乎是在确定他有否受伤。
“你画了护盾保护他?”卡萝琳走过来,浑身带着一种诡异的压迫感。
明明她看上去是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姑娘,且笑容灿烂甜美,但约翰却很想站起来溜走。
黑发女孩也走过来,惊叹道:“克拉斯,这是你新救助的吗?是什么来头?”
她对克拉斯伸出手,克拉斯拉着她的手站起来。
“他不是被救助的,是个朋友,”克拉斯说,“我得感谢他,如果不是他,在你们赶来前我就遇难了。”
黑发女孩对约翰友善地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我是丽茨贝丝,你可以叫我丽萨。”
约翰一脸呆滞地和她握手并自我介绍。这时叫卡萝琳的金发女孩正兴高采烈地到处乱跑,她冒雨四下翻找,找到很多大小不等的球状晶体。
“克拉斯,你的屋子附近该扫除了,真是生机勃勃的大自然啊!”卡萝琳把这些东西全都塞进丽萨的包里。
约翰依稀能明白,她指的“扫除”应该是清除像刚才的恶魔那类东西。
阵雨已经过去,黑色的天空上露出云的灰色痕迹。克拉斯正和两个女孩谈话,不时夹杂着“逮捕”、“处决”、“遣送”、“逃犯”这些字眼,简直像是便衣刑警在对话。
也许是察觉到约翰的目光,卡萝琳保持着微笑走了过来:“抱歉,我都把你忘了。感谢你保护了真知者。”
“真知者?”约翰看了一眼克拉斯,他猜这个词应该是指作家先生。
卡萝琳像小动物般甩了甩被淋湿的金发,向约翰伸出手。约翰知道自己不喜欢这女孩,可能还有点怕她……这是没来由的,就像你面前站着一只雌狮时你不能不怕一样。
不过他还是打算尽量维持礼貌,所以他也回以微笑,并准备握手。
克拉斯似乎察觉了什么,惊叫了一声“不”,但为时已晚。当约翰碰到女孩的指尖时,手上传来一阵灼痛,他惊慌地抽回手并后退,手上局部皮肤留下了类似被开水烫伤的痕迹。
伤不重但很痛。约翰捏着手腕,惊惶地看着金发女孩,他又一次想到了今天自己原本的目的:只是来采访惊悚作家,写个耸人听闻带有导向性的小文章……他已经距离本来目的十万八千里了,简直像自己亲自走进了惊悚。
“天哪!果然是这样!你到底是个什么?”卡萝琳惊喜地大叫着。
克拉斯去查看约翰的伤,并且代卡萝琳道歉。约翰很想大度地说一句不要紧,但这确实有违他的本心。
丽萨见状,严肃地把卡萝琳拉开,抓起她的手腕——卡萝琳涂着银色的指甲油,但其实那并不是普通指甲油,而是由纯粹的驱魔银粉做成的。
“你的礼貌呢?再这样做我绝对会写材料申报上去!”丽萨严肃地把卡萝琳扯到一边,开始长篇大论地教育。卡萝琳把玩着手里的刀,用脚不停擦着地面,撅起嘴巴低着头,像个被家长训斥的孩子。
克拉斯看着她们,叹口气,回头对约翰说:“请跟我进屋吧,我那里有能缓解疼痛的药,”他看看约翰肩头和手上的伤,其实它们已经在加速恢复了,但从约翰的表情就能看出那很疼,“还有,我们得把那份存档表格填好。”
约翰觉得自己就像误入黑帮巢穴的普通老百姓一般,他很想立刻走掉,但还是鬼使神差地跟着克拉斯回到了房子里。两个女孩也跟了进来。
“你的那两个……海鸠和兀鹫,他们没事吗?”约翰想到刚才女孩们收起来的晶体球。
“他们没事,